陈嬷嬷应声,又听阮惜文说:“把男女席面之间的屏风撤了也好,畅通无阻地闲聊,或许能让姑娘那边也看看和男子同堂并非什么逾礼可怕的事情。”
陈嬷嬷正要去安排,却见汲蓝匆匆过来,神色紧张:
“夫人,嬷嬷,前面又来了了不得的人呢。太子代皇后来送礼,二皇子也带了淑贵妃的礼,苗贵妃也使了人来送礼。”
阮惜文来不及多想,让陈嬷嬷推着她去前面一起接见贵客。
可陈嬷嬷推了一半,阮惜文又挥手停了下来。
陈嬷嬷疑惑:“夫人,怎么了?”
阮惜文摸了摸自己的腿,听着前面喧闹欢庆的人声,犹豫之色慢慢坚定下来:
“我在想,今天是寒雁的大好日子,来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其中不乏我当年的故人。这些故人里,有希望我好的,也有希望我不如意的,而后者恐怕是大多数。
他们既眼红寒雁的优秀,便巴不得能在寒雁身上找到污点。我这个双腿残废的母亲恐怕会成为她的拖累,成为他们攻讦寒雁的把柄。”
陈嬷嬷不赞同道:“夫人,小姐那么优秀,诋毁小姐的那些庸人不理也罢,咱们和那些庸人计较什么呢?”
阮惜文摇摇头:“哪怕是庸人之言,我也不想让他们破坏了今天的大好日子。”
她扶着轮椅,一点一点地站起来,最后稳稳地站在长廊上,缓缓迈出一步。
“我女儿都那么厉害了,庄仕洋不足为惧,我也没什么藏拙的必要了。”
“是吧,陈嬷嬷?”
陈嬷嬷眼中带泪,连连应声:“诶,早该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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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
“二哥事多繁忙,竟然还亲自来参加此次宴会?”
太子坐在席面最中间的位置,假笑着挤兑李承泽:“莫不是这小小的宴席上还有二哥需要谋算的事情?”
李承泽嗐了声:“太子是来探望亲戚,我也是受了母妃之托探望年轻时的故友。再说,我觉着有庄三小姐在的地方少不了好看的热闹,我呀,无所事事,就喜欢看看热闹。”
两人唇枪舌战,前厅坐着的客人们都安静下来,半晌不敢多言语。
范闲手指点了点桌子,烦躁道:“怎么哪都有这兄弟俩?他们来了,让人怎么吃?”
范建瞥了他一眼:“人多口杂,少说话!”
“光说他们了,还没说爹你呢。”范闲纳闷地盯着范建:“你和庄家又没什么交情,你来做什么?若若一张请帖,带了咱们一家五口,和来打秋风似的,显得咱们范家多不体面,你司南伯的脸上就有面子了?”
范建:“……”
怎么回事!自打范闲进了一次宫后,就越发嘴上不饶人!时常把他气个半死!
也不知道范闲入宫怎么气着宫里那老东西了,那老东西还专门下旨来让他好好管教范闲的言辞规矩。
呸,责任外包是不是?
只是他一个人的儿子吗?错错错,全都是他的错!还专门在朝堂上给他脸色看,好像他教坏了范闲。
范建愤愤地盯着范闲,想从范闲身上找到那恼人老东西的影子,却只看到了和小叶子相似的眉眼。
半晌后,范建无奈地叹口气。
好小子,不愧是小叶子的儿子,随了小叶子气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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