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熟练地按下抽出的额角:“我们是来了五个人,可我也备了五份厚礼!你问为父为什么来?这京中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我想来就来!”
“爹就是听说你喜欢那庄寒雁,非得来亲眼看看。”
范思辙迫不及待地拆了范建的台,还愤愤不平:“要我说,五份礼也太多了,庄家小小七品官之家,还敢计较咱们的礼数?咱们能来就是给面子了。
不过庄家的院子可真不小,听说他们祖上是行商的,和浥南商会关系密切,看来家底不错啊!
诶哥,爹,我姐也考上了探花不是?我看这庄家可收了不少礼啊!咱们也给我姐准备个庆功宴吧,到时候宴请全京城的人都来参加,那什么长公主啊,太子啊,二皇子啊,苗贵妃啊,也都发帖子,就算人不到,礼也得到!嘿嘿,那可发大财了!”
范闲脑瓜子嗡嗡的,不想作声。
范建更直接,把席面上的云丝枣泥糕塞进范思辙的嘴里,手动消音。
远远的,正和邓婵说话的范若若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恨不得替范建好好管教范思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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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正等在前厅旁接阮惜文。
可隔着层叠的竹林,南枝没能看到那辆熟悉的轮椅。
阮惜文拄着拐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南枝怔愣中,阮惜文已经走到了面前,轻轻拍拍她的发顶:
“女儿的大好日子,做母亲的一高兴站起来了,不过分吧?”
“不过分,你跑着跳着都不过分,一蹦上了屋顶也不过分!”
南枝笑着上前搀扶了一把:“今日,就是要阿娘和我肩并肩地走进去才好呢。”
母女俩稳稳地走到前厅直道上,几个早就期待着的贵妇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阮惜文。
谭夫人张了张涂得嫣红的嘴唇,精心描画过的妆容都遮不住惊诧下的苍白:
“不是说阮惜文残废了吗?她怎么还能走!”
厅中安静,谭夫人的声音太突兀了,引得众人对她侧首一番,也跟着看向前厅直道。
十几年前京城第一贵女的风姿实在太过让人难忘。
容貌姣好,才学斐然,只要京中有比赛和宴席,不管是马球、诗词、书画、弹琴、女红、烹茶……阮惜文都是京中贵女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就连苗贵妃都要让其锋芒。
可这样厉害的女子,却在十五年前家破人亡,困束在一个七品官的后宅,还成了一个双腿残疾的废人,怎能不让人唏嘘?
这样的经历,更为第一贵女的传闻增添了不少传奇和遗憾的色彩,足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谭夫人几个贵妇当年被压得喘不过气,原以为今日能压阮惜文一头,哪知她又能好好站起来了,女儿又成了状元,入了翰林,俨然承袭了当年阮惜文的风采。
难道她们一辈子都别想压过阮惜文了吗?!
走进前厅的母女俩万众瞩目,人人喟叹。
角落里站着的庄仕洋好像藏在阴暗里的老鼠,没有半点光芒。
他死死地看着阮惜文行走的双腿,神色晦暗不明。
他费劲心机得了一只翱翔九天的凤鸟,折断了她的翅膀,锁进笼子里。可没多久,她又重新挥动翅膀飞向高空,变得耀眼夺目,眼见着要彻底摆脱他了。
这怎么能行呢?
庄仕洋缓慢地看向不远处怔愣的庄语山,眼底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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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原来是是本本啊】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