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有的威严。
多年的威压之下,首先退却的是太子和二皇子。他们是最有可能造反的人,也最知道造反失败的下场。
几乎下意识,埋在骨肉血脉里的恐惧就让他们退却了。
“并非是造反,他们也并非站在我这边。”
南枝身居低位,仰头看向庆帝:“他们是站在真理和公道上。这个朝堂再乌烟瘴气,再汲汲营营,勾心斗角,可只要还是人,有人性,是人心,便天生向往真理和公道。”
角落里零星的几个大臣脚步徘徊,想着自己该不该去露个头。
“哈,哈哈哈……庄寒雁,你觉得全天下就你最大公无私,最无辜坦然么?”
庆帝急怒后笑起来:“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却险些占据了我大庆半壁江山啊。”
太子:Σ(⊙▽⊙)
李承泽:(っ°Д°;)っ
什么,他们还没开干,江山就被老师蚕食了大半?!
范闲徐徐地望向南枝,脸上的惊讶和仰慕差点藏不住。
林相和范建猛地扭头,胡子都要飞起来。
陈萍萍似乎知道些什么,平静地坐在轮椅上。
赖名成素来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刹空白,却紧接着辩驳:“陛下,事关重大,可有证据证人?阮明丘当年便是草率地被判了满门抄斩,酿成了千古奇冤啊!”
庆帝气地牙根痒痒,到这时候了,还不忘拉踩他一下。
南枝适时眨眼:“是啊,臣冤枉着呢。”
庆帝吩咐:“庄仕洋,你去和赖御史说说。”
长长的珠帘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先俯身拜见,这才转头驱动轮椅来到了台前。
竟真的是庄仕洋!
翰林院的同僚本是最熟悉这个怯懦又平庸的同僚,可如今一见,竟觉得骇人。
非但双腿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
更可怕的是面貌和精神状态,庄仕洋的脸侧有几道伤口,并非利刃所致,倒像是人手反复抓挠之后留下的。
他双眼通红,两颊凹陷,皮肤却死人一样白。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声,简直是具坐在轮椅上的尸首。
庄仕洋苦笑两声:“我这副模样,正是拜我女儿庄寒雁所赐啊。”
众人惊骇地看向南枝,“庄大人,当真是你……”
“我有什么办法?”
南枝口中叹息,面上的悲伤却几近虚伪,装都懒得装:“府上来了个货真价实的天师,一眼就看出我们庄家确实有个赤脚恶鬼投胎转世,不是别人,正是庄仕洋。
所以,庄仕洋才会做下栽赃老师,嗜杀亲父,认裴党做义父的诸般恶事。此后,他更是将老师的亲女,我的母亲虐待至残疾,后栽赃周姨娘顶罪,使周姨娘发配苦寒之地,我的姐姐和弟弟至今不愿回府。
此乃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友克师,逮谁克谁,自己却能踩着亲人好友的尸骨网上爬的,孤煞恶鬼之命啊!”
方才还站在庄仕洋左右的大臣们回想一番,赶紧后退,四散离开。
“这种人怎么能接到殿上来?”
“陛下,您无事吧?”
李承泽出神地想,那老登能有什么事?老登和庄仕洋还指不定谁能克得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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