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看他,却见他手中提了一只食盒,正是流晶河旁,他们商号名下的那家酒楼。
“这个时节,又到了吃蟹的时候。”
范闲溜门撬锁也很有一套,正大光明地撬锁进来,把食盒里的蟹和工具摆了一桌。
他挽起袖子,先剪下了蟹脚与蟹螯,拆出蟹肉摆在南枝面前的盘子里,又拿小锤敲松蟹壳取蟹肉。
“鲜甜!快尝尝!”
范闲眯着眼睛赞叹。
南枝坐下,提起他带来的花雕酒:“这酒配得好,能中和螃蟹的寒性,还能提升蟹肉鲜甜。”
“好吧,就连这拆螃蟹的工具,都是我让人跑遍京都凑齐的。”
范闲一边动手,一边看南枝吃蟹,笑着说:“吃蟹的功夫,和我讲讲,是怎么瞒着我攒下这么大家业的?”
南枝嚼嚼嚼:“这,可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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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信宫。
李云睿被悸动的心情冲击地头晕目眩,几乎没听到林婉儿唤她的声音。
等她回过神来时,侍女也匆匆走来:
“殿下,不好了,早朝后范闲就去了御书房。方才来信,范闲已经向陛下求来了主审官一职,负责此次对庄寒雁的三司会审,人已经去了大理寺。”
林婉儿也对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她抱着希望说:
“范闲不是和庄姐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吗?哪怕,哪怕因为母亲有了些误会,或许……也不会太糟?”
“郡主,您想的太简单了。”
侍女叹惋一声,在李云睿的示意下坦白道:“普通的案子,也不过只到京兆府罢了,能到大理寺的刑犯,多是十恶不赦或牵扯甚大的歹人。所以,大理寺是出了名的酷刑之地。
一般来说,入狱之人,哪怕证据不足,哪怕是朝廷命官,官家女眷,都要经受一遍酷刑。入狱第一晚,就要受鞭刑,烙刑……甚至断手,刖足。就连武艺高深者,出来之后,也多成废人。”
林婉儿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可庄姐姐,她曾是大理寺少卿,她还是个女子!”
“陛下亲自吩咐,哪有减刑的道理。”
李云睿想着,那个传闻中的大宗师,不知会不会杀到牢狱里。
“范闲进大理寺时,神态如何?”
若是因爱生寒,如她这般,庄寒雁便要受苦了。
侍女摇摇头:“神色看不出端倪,可有眼线来禀报,范闲去大理寺之前,让手下四处去搜罗工具。”
她说着,似乎有些不忍:“都是些市面上难找的小工具,什么锤子,斧头,叉子,剪子,镊子,钎子,甚至坚硬的小勺……闻所未闻,不知范闲要用这些刑具做什么。
他甚至,还是放在食盒里,堂而皇之地带进去的。进去之后,便支开了所有人,让手下在外望风。”
李云睿闭上眼睛,似乎也不愿想那个因爱生恨后用刑的场面:
“她身边的大宗师若来劫狱,便是将罪名钉死在她身上。可若不来,她便要受这等酷刑。”
“母亲。”林婉儿不落忍:“我去求求太后和皇后?皇后娘娘不是庄姐姐的姨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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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20240212】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