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娥皇这一次,绝不会再将好处都白白给苏氏,换不来一点感恩。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并不会效忠于她。
她要好好挑选几个得用的人:“主君放心,若苏氏来逼迫妾,妾一定会将主君推出去做大旗。主君说了,会为妾兜底。”
南枝不怒反笑:“聪明,就是这个意思。若他们不满,让他们尽管来找我。”
苏娥皇给南枝倒了杯酒,说:“妾倒是觉得乔夫人不错,她聪慧心细,是焉州牧最疼爱的孙女,在焉州也很能说得上话。”
南枝也说好:“婚事在即,等婚礼之后,你们也能一起共事。”
“妾在焉州见过了焉州牧乔圭,他的身体只怕不好,这婚事得尽快办,别被——”
苏娥皇看向南枝,将丧事二字咽下去。便是没说,相视间也已经明了。
“婚事关乎两州,越快越好,别给耽误了。”
“什么?”南枝一拍桌子:“那老蛋竟然快死了?”
老,老蛋?
苏娥皇还从没见过南枝如此震怒激动的样子,她应了一声,说:
“是,是啊,妾曾贴身照顾过先主,对一些明面上有奇效,实则损害身体的虎狼之药颇有些了解。那乔圭神色便是如此,妾在看望他时,也闻到了熟悉的药味。
这药服用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反噬。恐怕乔圭用这药,也是为了两个孙女的婚事。”
南枝急地站起来往外走:“我得赶紧写封信给乔圭。”
苏娥皇惊讶地看着南枝背影,茫然无措。
这到底是看重乔圭,还是厌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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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来自边州的快马迅速穿过街巷,将信送去了乔家。
“莫不是关于两州互市的?”
自打巍国和良崖与焉州交恶,乔越急地一嘴燎泡,就盼着与边州彻底定下盟约,好狠狠打他们的脸。
有了兵强马壮的边州,谁还稀罕他们啊!
乔越急着接信,信使却说:“这是边州牧亲自写给焉州牧的私信。”
乔越纳罕地看着信被送去父亲屋中:“私信?我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还是未来的焉州牧呢!”
他觉得被小看了,扭头去找二弟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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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圭也觉得奇怪,他两个孙女都嫁去了边州,这几日来信也只说边州一切都好,主君待她们也好——
怎的边州牧还亲自给他写信呢?
小乔走了后,他的屋子里冷清不少。
乔圭靠在榻上,徐徐展开信件,发现千里迢迢送来的信件却很单薄,只有一张纸,寥寥几行字。
既是私信,他将人全都退了出去,自己对着烛光,仔细打量,念道:
“乔氏无信,吾亦从之。鱼游于鼎,亡不俟夕。”①
短短几个字,乔圭念得胆战心惊。
不知是目光在颤抖,还是拿着信的手指在颤抖,他几乎不能再将信从头到尾重新读一遍。
恍惚中,他看向信的末尾。
末尾用艳丽的朱砂细细勾勒出一支枝干嶙峋的红梅。
鲜红如血。
如火一般直接烧到他的心里,烫地他睁不开眼。
这红梅,这笔触,这画技……
是魏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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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①出自诸葛亮在《将苑·戒备》中的一段话,“若乃居安而不思危,寇至不知惧,此谓燕巢于幕,鱼游于鼎,亡不俟夕矣!”
桃桃菌大体意思就是,如果处在安全的环境中却不考虑危险,敌人来袭时不知道恐惧,就像燕子在帷幕上筑巢、鱼儿在锅里游泳一样,灭亡就在旦夕之间。
桃桃菌感谢【Nuyoahhl】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