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容王爷眨眨眼:“你说话有点噎人了。”
南枝耸耸肩:“跟王爷学的。”
永容王爷神情恍惚了一瞬,怅然又释怀地笑了笑:“毕竟,血脉相连。”
食盒太重,他让人送南枝回家。
南枝吃饱喝足,翻脸不认人,突然介怀起永容王爷说她和她娘不像的事情。
她扭头,故意说:“我娘写的大雍洗冤录又不是什么坏书,王爷就正大光明看呗。”
永容王爷想起自己反扣在桌案上的书,当即脸色爆红:
“胡胡说什么!”
“真的是胡说?”
南枝有点遗憾道:“罢了,我还想着王爷对我极好,我回去要阿娘在洗冤录上亲笔签下名字,再送给王爷当做留念。
看来,是没人稀罕喽——”
“等等!”
永容王爷咳嗽了两声:“也好,既是你的心意,本王也不好推却。咳咳,我看这洗冤录还少下半部,你何时一起送来?”
南枝也拿乔:“哦,看我什么时候得闲吧。”
“嘿你个明南枝,吃饱了就翻脸不认人是吧!”
永容王爷笑骂,望着南枝蹦跳出去的背影,恍惚间,天光垂落,从门前枯树的阴影下迅速掠过,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束腰的红色官袍,头上简单的金饰,如坠落的星子闪耀。
【小永容啊,你若成了为非作歹的膏粱子弟,我第一个抓你。】
可紧接着,那道人影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女孩子,像是朝阳一样奔走。
“其实,很像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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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夜,藏海却等得心焦难耐,几乎夜不能寐。
晌午之前,他终于等到了人。
“明老大,你来给我送票了!”
南枝站在门外,往门里眺望一眼:“上来就要票,不请我进去看看?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藏海让路,带南枝走过游廊。
南枝环顾四周,看见了许多在院中练功的半大少年,他们生机勃勃,俱是天真又热情的样子。
看得出来,蒯家将他们养得很好。
靠近主屋的廊下摆着架纺车,纺车前,身着藕色的年轻妇人正熟练地捋纱,时不时笑着看向那些少年。
妇人身边坐着个不过五岁的小女孩,喜滋滋地吃着糖。
“哥哥!”
月奴站起来,又看到藏海身边的小姐姐,露出个害羞的笑来。
赵上弦也停下动作,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紧张,忐忑,焦虑。
分明稚奴和那女娃娃的年纪都还小,她竟然有了种横渡时间,看到长大的稚奴带着心上人回来的感觉。
她下意识露出最温柔的笑意,俯身和南枝打招呼:“你好啊,我听稚奴说,你帮忙弄到了戏票,真是谢谢你啊。”
藏海昨日回家,撒娇耍赖,用十八般武艺,让赵上弦答应带他和月奴去戏楼看热闹。
赵上弦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袋交给南枝:“给你。时间不早,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可有什么忌口?”
藏海可从未想过会和霍南枝同桌吃饭,他那些师兄弟们吃饭的架势,和猪抢食一样风卷残云,简直不能直视。
“这,这不好吧。”
“好啊,谢谢伯母,我也想尝尝伯母的手艺。”
南枝本没有多想留下来吃饭,但藏海不愿,她就非要。
“我没有忌口,伯母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赵上弦洗了手,便和厨娘去料理午膳。
南枝抱着胳膊,抬起下巴,冲藏海道:“这戏票可是我豁出脸面,千辛万苦,费尽心血,过五关斩六将弄回来的,非是小小的铜臭银钱能衡量的!
稚奴啊,我为你操碎了心啊!”
藏海:“……”
明南枝小小年纪,戏就这么多了。
但说起演戏,他也不差什么。
“果真吗老大!你当真是我见过最大气,最敞亮,最能干,最体贴手下的老大!一日为老大,终生是老大,从今往后,我愿追随老大,当牛做马,不改初心!”
“这票多少人连见都没见过,老大却能搞到这么多张,可见手段非凡,无与伦比!”
“我从第一眼见到老大,就看出老大绝非寻常之人,将来必定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哇,越想越觉得我真是赚大了,如今能跟随老大,是我天大的福分!”
“老大,小弟膜拜你!”
一连串的恭维下来,旁观的月奴都傻眼了,偷看的师兄们也目瞪口呆。
而身为当事人的南枝却笑着点了点头:“嗯,你这人倒是有个喜欢说实话的优点。”
藏海长长嗯了声:“是,小弟也就这个优点了,往后还会继续精进,再接再厉!”
“稚奴!”
从后厨探头观望的赵上弦突然出现,脸色微红,有些羞赧又急躁地冲藏海招手:
“你过来,娘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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