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看看来蹭饭吃的南枝,再看看从未如此眼眸明亮的星斗师父,无比憋闷却没处诉说。
凭什么他上辈子就是骨骼疏散,资质平平,只能学文?
星斗几步走到南枝身边,熟练地摸了摸骨:“果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藏海苦笑两声,哈,他是凭脑子的,他不嫉妒,一点都不。不就是走路容易跌倒,遇事只能逃跑吗,他一点都不嫉妒。
“诶,我看你有点眼熟。”
明玉啃着包子,手里还翻着书,抬眼盯着星斗时怔住了。
虽然大理寺中案卷如汪海,可明玉对某些特定人群的记忆十分深刻。
比如穷凶极恶之辈,也比如——
长相英俊又正巧合她审美的犯人。
她辞任那年,手头还有几个没完成的复审案件,其中就有一个堪舆师傅因言论犯上,被判为死刑的案件。
那小师傅长的是剑眉星目,肤白貌美,气质卓然。
相隔这些年,这小师傅没死,却老了许多啊。
明玉问:“你的死刑被翻案了?牛啊!”
星斗抿抿唇,显然也认出了当年提审过他一次的大理寺卿。他面无表情地撩开袖摆,手腕上正正经经黥着字——
死。
“哦,你这死刑犯多吃了好些年粮食啊。”
明玉又看看蒯铎:“和皇帝讨来的恩典?”
蒯铎点头,朝她拱手,求她嘴下留情。
明玉却看看手里的状纸,又看看星斗,眼睛亮得惊人:“我记得,你不仅擅长堪舆,还擅长医毒,那便一定也知道如何验尸了!”
星斗警惕地后退半步:“我是来教徒弟的,不是来给你当仵作的。”
明玉却一把薅住他:“别这么拘泥嘛,只要你给我打下手,我就让我女儿拜你为师。”
“你女儿?”
星斗看向南枝。
南枝指了指自己,笑容甜甜的:“就是我喽。”
一时惊疑,星斗连口热乎饭都没能吃上,就被明玉给拽走了。
“走走走,咱们去惩奸除恶,还世间朗朗乾坤!”
墙头上蹲着的大橘被惊醒,烦躁地冲明玉翻个白眼,胖乎乎的身材却身轻如燕地跃下,一路迈着妖娆的猫步,先跳上藏海的膝盖,砸得他险些摔倒。
大橘却只是擦干净四只爪子,又一跳,稳稳地落进了南枝的怀里。
南枝熟练地挠着大橘的下巴,听它发出舒适的呼噜声,冲藏海挑挑眉:
“哦,稚奴要被狸奴砸哭喽。”
藏海一言不发,叼着包子去挖地洞。
只有挖地道,才能让他发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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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地道的日子昏天黑地。
终于初具规模的时候,藏海灰头土脸地扛着铁锹走出家门,想要明南枝来见识见识。
可正巧,一行陌生人从巷口走进来。
前头那女子他认识,是京兆府牢狱中一面之缘的柳俞。
她恭敬地带着全身笼罩在帏帽中的女人,敲响了隔壁明家的门。
明玉这个大忙人也在家,全程一句话不说,默默将人带进屋。
擦肩而过的时候,清风吹起帏帽轻纱,藏海看到了那女人的小半张脸。
虽然仅一瞬间,他也将这张脸与梦中之人对上了。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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