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nly you can conqu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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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不说话。
他就这么沉默的看着那照片出神,香烟燃烧的浓雾掩盖了他此时的表情,悲伤或懊恼,痛苦或解脱,一切情绪都被笼罩在废气中。
仝燃看着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拿走他的酒,一脸怒容。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贺峻霖你别玩那套俗的,分个手分成傻逼了?”
尽管仝燃一口气里尽是夹枪带棒的话,贺峻霖依然没理他,眼皮依旧垂着,似乎连抬一下都是奢望。
卡座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五秒过去,只有贺峻霖再次撬动打火机的咔哒声,他推开仝燃放在桌前的手,去拿烟盒。
仝燃被他封闭自己的态度搞的直接炸了,先一步抓住烟盒,同时抽走他手里的打火机,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雾被搅散挥开,昏暗的光线里如同浮动的云。
打火机脱离掌心的那一刻,那双始终垂着的眼睛倏地抬起来,贺峻霖整个人仿佛被从另一个世界抽离回来,在仝燃将那支外观独特的打火机拿开之前,按住了他的手。
在烟和打火机里,抽回了打火机。

“沈南北来美国了。”
打火机被贺峻霖重新攥回掌中,晶莹的冰透外壳散发着点点光亮,折射进他此刻空荡荒芜的眼底。
仝燃放烟盒的手也在这时顿住,困惑的往贺峻霖看。
“她来美国干什么?”
“选了纽约的大学,估计是我妈告诉她的,正好二姐这段时间来分公司,家里让她跟着来。”
“不是,你们家不会真要把你跟沈南北凑一块吧?之前不一直没说定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贺峻霖的确不知道家里面是怎么想的,就因为沈爸捐了颗肾给他爸,然后这一家子就把他的幸福卖了?
仝燃思忖了片刻,啧一声,把拿走的酒又推回来,给自己斟了一杯。
“柚子知道了?”
贺峻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垂眸看向即将黑屏的手机,上面的女孩还在盯着他,一直盯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盯穿。
他不说话,仝燃就明白了。
顿时,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清吧里播放着柔和的轻音乐,没有晃眼的灯光,没有嘈杂的人声,贺峻霖保持着双肘撑膝盖的动作,目光还落在手机上,但手机已然息屏,那双明月般澄澈的眼睛也没有再盯着他看。
仝燃收回视线,先前怒气冲冲的姿态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有些烦躁的喝掉斟满的酒,烈性上头,冲的他眉头紧皱。
一时间,卡座里的气氛极速凝固着,几近降至冰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会怎么走下去,从小生活在高台之上的他们,早已能够心照不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放在这个社会或许被人们嗤之以鼻,但在高门大户,就是无法跨越的既定轨道,是在得到父辈恩泽后必须作出的报答。
能重新搭建这条轨道的人,又有几个?
“我说我可以做到。”
他也想这么去做。
在他以吊儿郎当的姿态进入查詹幼的世界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是能够把爱专注放在一个人身上的。
即便是翻山越岭,他也只愿意在她这儿交付时间和精力,还有只看向她的目光。
“可惜,她不信我。”
“她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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