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nly you can conqu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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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不甚清醒,此刻被张真源桎梏着深吻,吻得嘴唇火热,吻得手臂失去支撑力,但在卸力的瞬间,他稳稳接住她的后背和腰肢,两个人一齐倒向坚硬的吧台表面。
张真源护着她的后脑,另一手托她腰,再从唇心到唇角,吻去方才过渡时溢出的酒液,舌尖滑过细嫩的皮肉时,她浑身一个激灵,想翻身起来,却被压制得紧。
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试图将所有心绪都埋葬在这颗一醉方休的吻里,微颤的躯体是欲望的催化剂,让人尝到甜头后快速上瘾。
他喝醉了,力气很大,甚至带着不知何起的火气。
这是查詹幼在短短几秒内得出的结论。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
“嘶——”
突然一声痛呼,查詹幼头皮一麻,脱口的话语都成了囫囵的呜咽。
也因此,无动于衷的张真源终于慢慢停下了动作,眼睛里逐渐有光聚焦,变得清明。

张真源你在害怕?
明明被查詹幼的抵抗唤醒了意志力,却依然不肯直面心中的不安,试图用最荒唐的方式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幼幼,你怕我?为什么?”
他似乎震惊于这个自认为的事实,难以置信的盯着查詹幼,想要深刻的、努力的,从她此时的神情中找到一丝伪装的把柄。
可他分明看到她似有水雾笼罩的眼睛,看到她急促的喘气,也看到她紧紧蹙起的眉头。
不对,这不对。
他的幼幼、他从业以来为之无数次破例的唯一、他的这只小猫,最不应该怕的人,就是他。
张真源Babe,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对她具有威胁、会给她制造恐慌与难题、陌生到甚至无情的无关紧要之人。
他不要这样,永远都不要。
他的语气近乎于一种可怜的哀求,他捧起查詹幼的脸,动作无比轻柔,仿佛刚才钳制她双手不能动弹的人并不是他,然而这两种情绪转变的极快,瞬息间,他便从霸道的主导者变成了凄苦的祈求者。

张真源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终于在慌乱中寻到了一丝可能性,有些焦急于查詹幼的默不作声,她越是如此,他的心便越发坠的厉害。
长久的缄默无声是爆发的前奏,譬如此刻,细软的下睫毛难堪重负,一大滴滚烫的泪水终于从查詹幼眼里落下,重重砸在张真源腕骨上。
“张真源,你也欺负我。”
“连你也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我。”
那一刻,电闪雷鸣,他的世界骤然落下狂风暴雨,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启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过任何情况,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一滴泪落下,打开了滚滚热流的阀门,在她脸上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露台外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将那抹神情衬得令人揪心、令人动容。
主动的人此刻成了被动者,反倒是查詹幼,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抱上去,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情绪被压迫堆积后终于忍不住爆炸了,褪去坚硬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查詹幼我好累啊,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感觉世界嘈杂纷乱、深怀恶意、处处是尖冰,刺的人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太多声音了,太多目光了。
她貌似永远都处在事件的中心,被裹挟,被盘纠,被注视。
“膝盖好疼。”
她盈满泪水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不那么明亮了,湿热的液体在张真源的肩颈湮开花,紧紧贴在皮肤上,警醒着他。
因着她的声音,他才柔和的分开拥抱,弯腰查看她的膝盖。
借窗外光线,他看见查詹幼右腿膝盖上有一道血痕,不深,但在往外冒血珠。
方才她手里的冰铲没来得及放回原处,在身体转移和碰撞的过程中不小心滑落,锋利的那头正巧砸在了她膝盖上,开始没感觉,过了几秒后开始疼,又蹭到了张真源的裤子,更是火辣辣的疼。
查詹幼我谁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做,我现在只想休息。
查詹幼好不好?
这一次换她捧起他的脸,用一种委屈且渴望的神情,用水光朦胧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平静的甚至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双被亲到红肿的唇微微启着,头发也有些乱,发丝揉在脸颊旁,被泪痕粘住,她捧他脸的手都还细微颤抖着,这一刻,她才是一只失魂落魄的小猫。
“别再问我这种问题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对不对?”
“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张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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