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寒流未尽,春天的腼腆给期盼的人们以憧憬,梁源在拥挤的车厢里随着大巴的颠簸而摇晃着身体,接连几天的忐忑心情让他的面容带着不属于少年的憔悴。本就显出比同龄人年长几岁的容貌此刻更趋于年长,这引得身旁的中年大叔们在聊起某些关乎家国命运的话题时自然地将目光看向他。那个年代的中年人们尤其是男性,比起他们的父辈在思想与语言上的自由是要充分的多的,这就使他们尤其喜欢在聚在一起是谈论国家大事,甚至是国际大事。
梁源本就心神疲惫,对于那投来的殷切目光选择静静闭上眼镜将头靠在座椅的头枕上佯装睡觉;其实他也是一个对于事实热文比较关注的,但面对这么一些年长与自己的又是带有明确个人观念的大叔们的言论是不能与之理论的,当然如果你不明白为何,如果你是一个对国家以及社会热点事件比较关注的青年,你可以试着去跟他们交流交流。(写作时正好也在阅读梁晓声老师的《人世间》,有些感慨)
大巴转过城乡结合部后,慢慢的变得平稳,司机在颠簸路段的紧张神情也放松了下来,车速也慢慢加快了。车厢里刚刚还在激情谈论国家大事的男人们也渐渐变得安静,大部分都像梁源一样闭上眼睛,靠着靠枕,不知道是此刻困意来了还是因为话题不能继续了。只剩下汽车的发动机还在吃力地咆哮着,仿佛在抗议司机拉的人和货太多。
梁源坐的大巴车是私营的,所以此刻停在途经的小镇上等待客源,人们早就习惯了作为去往台东市唯一班车的等客行为,司机照例会说一番劝慰的话。车停靠在一家超市前的公交站台前(说是公交站台,直到2018年才正式由私营转为公营并不再等客。),售票员此刻正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来往的路人一边用并不动听却分贝奇高的嗓音喊着:“台东,台东,有没有上台东的,上车就走。”,此时梁源还不知道这座离家最近的名为郾时的小镇将会变成他感情的中转站。
梁源看着车窗外的世界,听着耳机里许嵩轻缓的歌声,在行人和汽车组成的庞大队伍里看到了街边哪个仿佛永恒存在的煎饼摊和永远以“孩子”来称呼别人的老太太。出奇的是并没有人觉得被来太太称为孩子有任何不妥,因为老太太的鸡蛋饼是许多人童年的记忆,这个镇子并不大,孩子们的孩子也是吃着她的鸡蛋饼长大。这也是梁源最难忘的,即使多年后常年在外工作的他也不能忘却的味道;每一次的光顾都是对思乡之情最好的慰藉,同时也从老太太那里见证到时光的流逝。压抑住内心的冲动,静静等待汽车的再次启动。
梁源的迟到让王晖和贾政感到非常意外,但又让贾政十分高兴,他终于在每年于王晖的对赌中迎来的胜利。二人看着那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有心事的梁源对视一眼,便一左一右拉着梁源说要出去吃顿好的,美其名曰:庆祝贾政的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