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织着，把雨帆别墅的落地窗蒙上一层薄雾。客厅里，游戏手柄的按键声哒哒作响，雨帆窝在沙发里，屏幕上的机甲正炸开成片的火光。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脚翘在茶几上，拖鞋跟随着游戏音效轻点着地板，惬意得像忘了今夕是何年。
“滋啦——”
落地窗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下一秒就被一股暗劲震得粉碎。玻璃碴混着雨水泼洒进来，溅在游戏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雨帆手一抖，游戏角色应声爆炸，他猛地抬头，看清门口站着的两人时，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
左边的留美奈穿着紧身灰色作战服，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颈侧，白皙的脸蛋因为怒意泛着不正常的红，灰色的能量在她指尖若隐若现。右边的张上霈则裹着铜色装甲，金属鳞片般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手里的能量刃还在滴着水。
“你们是……”雨帆的话卡在喉咙里，视线在留美奈脸上凝固了几秒，突然瞪大了眼睛，“留美奈？你不是死在次元裂缝里了吗？！”
留美奈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眼神复杂得像缠在一起的线——有恨，有怨，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那天他带着算计的吻，事后冷漠的眼神，还有她自己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回。
“别废话了。”张上霈往前踏了一步，铜色能量刃嗡鸣着亮起，“辰露的坐标显示就在这附近，先解决她，再……”
“等等。”留美奈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雨水的凉意，“雨帆的命，我留着。”她转头看向张上霈，灰色的瞳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辰露随便你怎么处理，但不准动他一根头发。”
张上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笑，铜色的眉毛挑了挑：“行，听你的。反正任务重点是引颜色战士分兵，留着这小子说不定还有用。”他心里却在暗笑，这留美奈嘴上说着恨，真到了跟前，还是舍不得下手。
雨帆这才回过神，把游戏手柄往沙发上一扔，站起身时后背已经绷紧。他看着留美奈，又瞥了眼张上霈手里的能量刃，突然嗤笑一声：“怎么？上次没杀了我，这次带帮手来补刀？”
“闭嘴！”留美奈的声音陡然拔高，脸颊更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谁要杀你？我是来……”她话说到一半卡住了，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想再看看他，看看这个让她心里乱成一团的男人。
张上霈懒得看他们磨叽，铜色能量刃一挥，客厅的吊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辰露，别躲了，出来吧。”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还是说，要我们把这别墅拆了，逼你现身？”
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辰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握着银色的能量枪，蓝色的数据流在她瞳孔里飞速闪过：“果然是你们。暗黑五战士全员出动，看来是有大动作。”她的目光扫过留美奈，又落在雨帆身上，眉头微蹙，“雨帆，退后！”
雨帆却没动，只是看着留美奈，突然慢悠悠地开口：“留美奈，你脸红什么？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这话一出，留美奈的眼神瞬间变得像淬了冰，灰色能量猛地暴涨：“找死！”她抬手就想攻击，却在能量即将脱手的瞬间偏了方向，光束擦着雨帆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炸出个焦黑的窟窿。
张上霈看得直皱眉，这哪是来执行任务的，分明是来闹别扭的。他不再等，铜色能量刃带着破空声直扑辰露：“别浪费时间了！”
辰露侧身躲过，银色能量枪连射三发，数据流在她周身织成防御网。客厅里瞬间炸开能量碰撞的光团，家具碎片混着雨水飞溅。
雨帆站在混乱中，看着留美奈紧抿的唇，看着她明明握紧了拳头却始终没再对自己下手，心里突然冒出个荒诞的念头——这女人，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而留美奈在避开一片飞溅的木屑时，余光瞥见雨帆被碎片划伤的手背，心里竟莫名一紧。她咬了咬牙，灰色能量再次凝聚，这次的目标却换成了张上霈身后的地板，炸开的气浪迫使他暂时后退。
“你干什么？！”张上霈怒道。
“没什么。”留美奈别开脸，声音有点闷，“别在他家里打，换个地方。”
雨帆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低笑出声。这暗黑战士，怕是真的对自己动了心思。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别墅外的雨还在下，留美奈和张上霈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空气中还残留着能量碰撞的焦糊味。雨帆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转身看向楼梯口的辰露，脸上的玩世不恭淡了几分：“你先回炫彩空间，告诉白天，暗黑五战士全员现身，这动静绝对不止是引开分兵那么简单。”
辰露握着能量枪的手微微收紧，蓝色数据流在她眼底跳动：“那你怎么办？留美奈刚才虽然没下死手，但张上霈明显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放心。”雨帆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赌她不会让我死。”他想起刚才留美奈避开他的攻击，想起她脸红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她心里那点别扭心思，足够我多活一阵子。”
辰露看着他笃定的眼神，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动作却顿在半空，转而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带着点凉，指尖却微微发颤，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雨帆，”她的声音很轻，被雨声衬得有些模糊，“我刚才在楼上……。”
雨帆挑眉：“咋的了？”
辰露摇摇头，抬眼看向他，眼底的数据流渐渐柔和下来，染上一层从未有过的光晕：“嗯，就是。”她顿了顿，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是……我怀孕了。”
雨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看着辰露认真的眼神，听着窗外连绵的雨声，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嗡嗡作响。几秒后，他猛地握紧她的手，力道大得让辰露轻轻“唔”了一声。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有孩子了。”辰露重复道，指尖反握住他，“所以，你必须活着。”
雨帆盯着她的眼睛，看着那双总是冷静分析数据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担忧和期待。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震得胸腔发颤，眼眶却莫名有点发热。
“放心。”他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现在我更不会死了。”
他有了要保护的人，不止是辰露，还有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留美奈的那点心思，张上霈的威胁，甚至暗黑五战士的阴谋，在这个消息面前，突然都有了清晰的应对理由。
“我会守住这里，等你带支援回来。”雨帆松开她的手，往门口推了推，“快走，别让白天他们等急了。”
辰露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冲进雨里，银色的能量在她周身展开防护罩，很快消失在街角。
雨帆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芽，带着温热的力量，驱散了刚才的慌乱。他转身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下，重新拿起游戏手柄，屏幕却还停留在机甲爆炸的画面。
他低头笑了笑，指尖在按键上轻轻敲了敲。
活着，必须活着。为了辰露，为了孩子，也为了……看看留美奈得知这消息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窗外的雨还在下，别墅里却仿佛有了新的暖意，在雨声里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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