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是一家日料店,要了一个小小的隔间,隐私性很好。
简单地吃过一餐饭,又叫了热牛奶和清茶,两人相对而坐。
涂漫在想怎么开口,有些事埋在心里太久,就像小猫滚过的线团,一时半会找不到头绪。
叹了一口气,她决定从小时候说起。
有人吗,童年的阴影要用一生来治愈,这话一点不假。
而这所有的阴影里,以杨女士的存在最为醒目。
涂漫其实八岁之前我过得很幸福,那时候家里很穷,虽然父母也经常会为了一点小事吵起来,但欢笑的时候更多,一家人一条心。
涂漫可是那年夏天我哥回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涂漫的哥哥叫涂海,他在很小的时候被过继给大伯了。
涂家大结过好几次婚,却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看着没希望了,他就把主意打到涂漫爸爸身上。
涂爸爸有两个孩子,涂海和涂漫,一儿一女。大伯嫌弃涂漫是女儿,看不上,就闹着要过继涂海。
一般正常人家都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想要孩子可以去收养,或者花点钱做试管婴儿,没必要抢弟弟的孩子。
可涂大伯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很会哭,涂爷爷和涂奶奶就特别喜欢这个大儿子。他们就做主,把老家那边几套房子转到涂爸爸名下,作为过继涂海的代价。
涂爸爸竟然答应了。
这件事是在涂漫两岁的时候谈成的,她才会说话没多久,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并没有她什么事,可等到八岁时,大伯病逝,涂海重新回来,那些却成了攻击她的借口。
涂海曾经亲口对涂先生和杨女士抱怨说:“如果不是为了妹妹,我怎么可能离开家,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涂大伯家的日子其实也不差,毕竟涂爷爷把大半家产都给了那边。大伯对涂海也是有求必应,极为溺爱。
可涂大伯没有任何本事,一辈子都没出去干过活,坐吃山空,还喜欢换老婆,后来生病也不注意保养,从小小的感冒发展到肺结核,到肺癌,等吐血了才想到要活命,可那时大笔大笔地花钱已经晚了,房子卖了,人也没了。
涂海回来后,处处与家里格格不入,隔阂很深。
涂漫那时候也不适应,她不喜欢哥哥,因为他每天都用仇视的眼神看她,动不动就说她抢了他的东西。
涂漫并不知道自己抢了哥哥什么。
涂漫我那时候性格像个小辣椒,一点就炸,有次涂海拿了把铁锹往我身上拍,也没拍实,就是比划,他说只要我敢跟他争家产,就把我打死,我那时候才八岁,根本不理解争家产代表了什么,只知道亲哥哥说要打死我,就气炸了,推了他一把。
涂漫当时是在公园水边的,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他并没有掉进水里。可是转头,他浑身湿漉漉地回家了,跟父母说我在背后偷偷推他,要把他淹死。
涂漫举起左手的小拇指,它带了点畸形,不太灵活。
涂漫这就是我爸那次打的,断了,我死咬着没说,他们也没人问,后来就这样了。
她伤感地握住牛奶杯,浑身冰冷。
涂漫那次过后不久,有一天,涂海找我道歉,说他错了,我当时可高兴了,觉得哥哥终于肯和我好好说话了。没想到,他带我去了郊区的水库,就是现在那个西郊的顶堰湖,说教我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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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唉,这个也不是瞎编,是真事,包括后面,特别糟心。
作者挺过这一段,后面就好了。我不喜欢虐,虽然生活一定会有坎坷,但不能总记着那些苦,还是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