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等得有些久,戚欢就站在了路灯底下。踮起脚尖,这公寓挺新的。手机铃声响起,“姐姐怎么会没回家啊?”
电话那头的弟弟点开免提。“哦,快了。可可姐姐还没出来呢。”
“……”
原本停了的雪,纷纷扬扬。
站在13楼的艾可坷俯视楼下的戚欢,“呵——”捧起放在长廊上的一品红抛了下去。
戚欢正点开考贰栖的微信,她看到了他发来的一张照片:两个雪人,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些。高个子雪人围着深红色围巾,粉色纽扣。而矮个子的纽扣是竹绿色。
最迷人的还是照片中的少年。自信、温柔和那份纯洁的真挚的喜欢溢满眼眸,左手比心,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围着刚开始就带着的那条围巾,换了一件黛绿色衣服。
戚欢眼里散出柔光,“很快就会到家了。”抚摸手机屏幕。猝然,有什么重重地砸在头上。
入耳是摔碎的声音,顿时知道是什么——花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花盆重量。
无数的鲜血涌出,动不了身。右手在雪里摸索。感受着自己一点一点的离开,她没有昏过去。
“你好像,要一个人走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了。”
路灯格外刺眼,雪花使周围白茫茫一片……
“喂,您好。这里是沽上市公安局,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喂,你好啊警察同志!”老太太朝自己孙女眨眨眼,小孙女接过电话。“我们要举报邻居对未成年人施暴,地址是……”
客厅墙上原先挂着的米襄阳《烟雨图》被砸落,砸中画的玻璃杯同画成为碎片,摔落一地零零碎碎又砸在石悦月身上。
闭上眼睛,护住录取通知书和手机。有些疼,某处皮肤好像被划伤了。
“录取通知书拿来!”把画砸落的“凶手”大声呵斥,右手狠狠指着她。
“不可能给你的,死了心吧!”
“你读什么书你,你也不看看你哥!”
“他的事关我什么事,他没把我当妹妹,你没把我当女儿,妈妈没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奶奶更没有把我当孙女!”
“女儿有什么不好?我什么时候给你们惹过事?我什么时候乱花过一分钱?”
石母从房间出来,“就是不好!你,凭什么比你哥高出一截?你只不过是为了给我们养老而生下来的,为了预备照顾你哥而生下来的!”“
我就是看不好你,就是见不得你比你哥好!凭什么你哥考上的大学平平无奇,而你却……却那么好!”
石悦月喉咙沙哑,“作茧自缚。”看被石母护在身后的哥哥,没有听清吐出来的字。摇摇头,是石栋珵才对。
“作茧自缚,自作自受!”石父愤怒地瞪着双眼,面色铁青站起身。
“啪——”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不少邻居闻声赶来,“停手!你们赶快把丫头抱到救护车。”安婶子指挥几个青年拦住石父石母。
“想不到我一个老婆子,如今还能见到这样腐烂的场面!”石父换了一脸色,“这是私事,安婶子!”想着讨好,把人赶出去。
“石叔叔,你应该知道你们在做什么。”麦皛皛将石悦月衣服上的玻璃捡开。
“失血过多,要送去医院!”
“这怎么为人父母的,再怎么样也不能下死手啊!”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见她想坐起身,护士握住她的一只手。
石悦月只点头不说话,录取通知书和手机是保住了。
“我,原谅你了。”
“岳俍晨,你真是个大情种。”
“下次吧,啊?”
雪下得大的缘故,马路有些堵塞。整排的车艰难地让出一条道儿,一种眩晕感袭来,石悦月昏了过去。
又一次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