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质问,他完全没当回事,反而有灼热的视紧紧盯着她,似有似无暧昧的视线划过她半开的领口,自胸口滑下,声音微哑道:
“你这样的话反而让我兴致更高了,引不引火焚身我不知道,欲火……”他的手指伸出,试图触及她苍白光滑的脸颊。
“真是够无礼呢!”手掌突然被人狠狠甩开,衣袂翻飞间,她拂袖翻身,已飞至离他七八步远开阔的空地。
好整以暇地站在地上,她抱起胸,冷笑起来:“无礼之徒,我就问你,你到底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整栋楼里现在都没有活物的气息,想必圆梨苏都意识到了他的存在,主动避出去了。
那现在她就是孤身一人了。
莫名心底有个潜藏的声音说起话来:这难道不是背主吗?
玉:谢谢,脸有被气歪。
等修理过面前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就把她们通通修理一遍!
而另一边,被拂袖而去截断了所有旖旎念头的两面宿傩眼神渐渐回转,悻悻道:“你说这栋楼吗?还是这个梦境?”
“……”她不做一言,只静默等待下文。
“当然是靠腿走进来的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玉:“……”
很静默几秒后,她觉得脸上的表情有开裂的风险。
这人是不是在耍她?
他真以为梦之狭间那么好进,她艷楼的结界都是吃素的?把这当他家菜园子,想进就进呐?
“啊,”两面宿傩满意地拍起手,“对了,就是这样的表情,能在你那张古板的脸上看到这种吃瘪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啊??
她更加不爽了。
“对了,你是想问本大爷这种强的离谱的人为什么会没事造访你家吧。”
“……”继续黑脸盯。
“别那么生气地看着我嘛,我也只是那个小鬼意外提起什么梦之狭间之类的东西才有兴趣过来看看的。”
那个他的宿主粉头发小鬼?
“只是,”男人可惜地抚摸着空荡荡的睡榻坐了下来,目光斜投向她,“想不到那个小子能这么好运,能从这种地方全身而退。”
“就肉眼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东西吧。”
似有似无的目光扫向她。
“毕竟能生活在这种常人都无法触及,暗无天日的地方。”
“叫人东西,你还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玉毫不客气地讽刺他。
“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居住在这里的梦境的主人。”
“梦境之主?”那双殷红的双眸微光闪动了一下。
“平时也不过是实现实现人们的愿望,当然,实现他们的梦想也不是白干的,而对他们收取的费用,只是生活所需而已。”
他对她全盘托出有点惊讶,像看稀奇一样看着她,“倒没想到你会主动交代这些事。”
玉不置可否:“不说你也能猜得到吧。所以说,没那个必要。”
“呵,”他笑了,“你也挺会猜。”
“……”像是应付这个男人半天已有些疲倦,她闭了闭眼,以手触及眉心,稍有松懈的同时。
她突然感到腰上一阵外力。
“怎么了,疲倦了吗?”那道蛊惑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颈后,同时腰上一紧,她被外力拉进一个炽热的怀抱。
她瞬间瞪大眼侧头望向身后。
什么时候!
“哦,你在想你为什么没有意识到吧。”
强烈的威压从男人身上传来,仿佛亲密地抱着她的同时,她感到骨间隐隐对于未知的恐惧的鸣颤。
“喂,”她突然开口,声音试图平稳,“你难道是在威慑我吗?”
“嗯?”男人仔细地埋在她的发间轻嗅着什么,听到她的话顿了顿,“威慑?”
“呵呵……”胸腔震动着发出轻笑的鼓动传导到她身上,他好像对解释这事兴趣缺缺,漫不经心道:“女人,如果我真的想你死,那你很早就已经以很悲惨的方式变为一地烂肉了。”
“所以,放轻松……”
“我暂时对你还有几分兴趣,如果你过早变为一地肉块而世上又少了一个有趣的对手的话,那我会很苦恼的。”
仿若情人的呢喃字句徘徊在耳边,他轻吻着她的碎发,却对她依旧紧缩的瞳孔紧绷着的躯体不着一词。
这才不是什么柔情蜜意。
不如说他更像是个惯于逢场作戏,喜欢招惹作践女人的花丛老手。
和那些人一样,他也没什么不同。
已清楚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她缓缓咬紧牙关,努力试图掩藏自己的愤怒。
这个危险的混账……
自己对他来说难道就像一件趁手的玩具吗?
然而目前的困境暂时无法摆脱。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就连她的眼睛也无法看透。
难以猜透他的弱点与来路,她扭头,再次试探看去,却只看见那一片虚影中,隐匿在这具平凡的躯壳内的,仿若有数只手的样貌狰狞的怪物。
“嗯?”好像意识到什么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怎么感觉好像乖过头了。”他探过身,扭过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