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在门前停下,她不禁又想起那些往事。
皇太极猝然离世,并未留下任何遗诏,而当时最合适的继位人选,便是亲王多尔衮和皇太极长子豪格。
大清的皇位是和福临没关系的,这太后之位本也与她无缘,但她可并不想去太庙祈福,也不想失去这些。
她只想为自己、为福临搏一把,母凭子贵,她有儿子为什么不用呢?
只要福临即位,她就能成为大清的太后,依旧享受尊荣,她过惯了富贵荣华的好日子,她是不愿意受半点清贫的。
她当了半辈子的庄妃,不为自己努力一回,又怎么能成为如今的孝庄太后,她从来不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但当初…或许是个并不合适的决定。
布木布泰打开房门,身后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她闭上眼,再次睁开,方才那些复杂的情绪骤然消失,只剩下一片冷漠与凌厉。
丫鬟听见破碎声上前,布木布泰只道,“不必收拾,随哀家去承乾宫。”
丫鬟应声,很快通知下去,浩浩荡荡的人群向承乾宫涌去。
而福临一人坐在室内,照不进半点光亮,阴翳是在暗处养成的,心里的愤怒与恨疯狂滋生。
他不该也不愿意成为如今这样,可他无能为力。
那头费扬古一路狂奔,路上宫人行色匆匆,皆讨论着皇贵妃娘娘生产一事,皇贵妃难产人尽皆知。
费扬古心中甚是着急,不论最后是否安全,他若是不能赶到,或许阿姐就算活着也能被害死,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皇贵妃难产而亡也说的过去。
他虽不曾在自家府宅见过勾心斗角之事,可他清楚女人多的地方这样的事不会少,更何况是在深宫里。
承乾宫的牌匾出现在眼前,近了,马上就到了,他见到前面熟悉的、不熟悉的站了许多人,他巡视一周,看见慕楠和重煕,慌张上前询问。
“阿姐…皇贵妃娘娘如何了?”正问着,阿姐的痛哭声传入耳中。
“董鄂大人怎可在此?”慕楠还没说话,海松姑姑先开了口,“大人还是先出去吧,这院子里有人生产,男子不可入内,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大人不必担忧。”
“皇上命本官看护皇贵妃娘娘。”费扬古担心顾念,不肯离去,而海松姑姑正色道,“董鄂大人执意待在这里是不吉利的,还是在外面等吧。”
费扬古虽然不太愿意,可听她说不吉利,也只能出去。
费扬古在外急得坐立不安,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传来消息,就更焦急了,可问了几次,里面也只说没有事。
等着等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费扬古抬头,太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臣费扬古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费扬古一见,忙上前阻拦,他记得太后与阿姐关系并不亲厚,此时也不敢让太后进去。
可太后才不管他如何想,前朝臣子怎能管的了后宫之事,更何况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董鄂大人为何在此处?”太后并未看向费扬古,好似这人压根不需在意,“听闻皇上受伤,这可是董鄂大人的失职,如今大人为何在此,而不守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