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会的地下会议厅里,鎏金吊灯将陆宴之的影子拉得细长。继承权争夺战的计划书在他掌心攥成皱纸,父亲陆枭的话仍在耳畔回荡:“明日正午,若你能拿下赤蛇会的码头,家主之位便是你的。”他盯着计划书上的血红色印章,喉结滚动——这是他十六岁以来的终极目标,却在今夜被一通电话彻底搅碎。
“陆少,你的小情人在我们手里。”电话里的笑声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音里传来模糊的呜咽。陆宴之的指节捏得发白,珍珠手链在腕间绷成弓弦。他冲出会议厅时,春雨正瓢泼而下,西装很快被淋透,眉骨的疤在青白的脸色下愈发刺目。
废弃仓库的铁门在陆宴之的踹击下轰然倒地。他握着配枪冲进黑暗,子弹擦着耳畔飞过的瞬间,他反手击毙两名守卫。“软软!”他的吼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却在瞥见高台中央的身影时骤然窒息。
苏软软穿着件雪白的连衣裙,双手被绳索捆在身后,面纱下的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她看着陆宴之浑身浴血地冲进来,忽然轻笑出声:“宴之,你果然来了。”她抬手扯下面纱,妆容精致得仿佛赴一场盛宴,腰间的玫瑰纹身在手电筒的光束下妖异绽放。
陆宴之的枪口垂落,握枪的手剧烈颤抖。“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血水混着雨水顺着下巴滴落,“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苏软软踩着高跟鞋走下高台,裙摆扫过满地弹壳:“不然呢?”她歪头,指尖划过他眉骨的疤,“我要你在继承权和我之间,做个抉择。”
陆宴之的瞳孔地震。他忽然想起毕业舞会上的珍珠手链,想起她腰间与青鸾会图腾相似的玫瑰纹身。“你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软软却笑得更甜:“狩猎呀,宴之。”她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吐息裹着阴谋的甜香,“看着你为我众叛亲离,看着你为我放弃一切,难道不是最有趣的游戏?”
陆宴之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砖墙。他望着这个曾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孩,此刻眼中的冷冽让他浑身发冷。“你赢了。”他忽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绝望的释然,“我放弃继承权,只要你安全。”
苏软软的睫毛轻颤。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心动值提升至98%。】她望着陆宴之苍白的脸,忽然想起他在酒吧失控的吻,想起他深夜潜入她宿舍时的低语。但她很快掩去眼底的波动,指尖划过他腕间的珍珠手链:“宴之,你真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猎物。”
仓库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苏软软后退两步,从裙底抽出微型手枪抵住他的胸口:“永别了,亲爱的。”她扣动扳机的瞬间,陆宴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软软,跟我走。”他的指尖抚过她腰间的玫瑰纹身,“我带你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苏软软的呼吸一滞。系统界面上的“98%”疯狂跳动,她望着陆宴之眼底的偏执与深情,忽然有些分不清这场狩猎究竟是谁在掌控谁。但她很快甩开他的手,退进阴影里:“太迟了,宴之。”她的声音渐远,“游戏结束了。”
陆宴之跪在满地狼藉中,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声里。珍珠手链从他掌心滑落,内侧的“狩猎愉快”在血泊中泛着冷光。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落屋顶的灰尘,惊起窗外的夜鸦——他输掉了继承权,输掉了尊严,却在这场名为爱情的狩猎里,彻底输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