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瘦女人,心里一阵嫌弃:“哭有什么用?是你自己没有魅力去吸引男人,还想利用我?”但是她表面上还是笑一笑,毕竟自己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多事还需要问这个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要本事没本事的亲娘——赵氏。她们娘俩儿相互搀扶,走出了柴房,拐了两个弯,走到一间朝北的小屋子,上面写着落花轩。
赵氏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衣服,让周蓉把大太太的衣服脱下来。周蓉趁着换衣服的功夫,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除了实木的桌椅和床,屋子里连一件瓷器或者字画都没有。这间朝北的小屋子,不仅阴冷,还很小,两块屏风,隔出了两个独立的空间,作为周蓉和赵氏的卧室。这光景,一看就是不受宠的小老婆,不知道除了赵氏,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妾室。
换好衣服,她笑着对赵氏说:“娘,我喝酒喝得头疼,迷糊了,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好多事都不记得了,甚至刚才醒过来的时候都不认识你了。”周蓉想从赵氏口中套话,为的是快速了解这个家庭的情况,以便赶快想出对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蓉儿啊,你刚才把娘吓着了,从昨晚到现在,家里都闹翻了。不知道那个周翠给你喝了什么东西,能让你一睡不醒。这事肯定是大太太指使的,她想让周翠嫁给县长的儿子,想压你一头,所以才故意把衣服穿在你身上,又把你扔到了柴房,嫁祸给你的。一定是她在背后捣鬼,这个杀千刀的!”赵氏气得咬牙切齿。
“娘,那我爹呢?他是怎么想的?”周蓉急切的问道,在古代,当家作主的男人大权在握,她必须要了解这个亲爹是什么态度。
“蓉儿啊,你就别指望他了,要是我去年能留住你那个没出生的弟弟,咱们娘俩儿就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的命好苦啊,我那没出生的儿子啊……”说到这里,赵氏又开始哭哭啼啼。周蓉看到赵氏这个拎不清的样子,颇为恼火,答非所问,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周蓉只好拿着大太太的衣服,示意赵氏和她一起还回去。
“她是故意陷害,你以为人家真的稀罕一件衣服啊?”赵氏反问道。
“走吧,我自有办法。”周蓉拉着哭得虚弱的赵氏一起往外走,要不是她找不到路,真不想带着这个累赘。两个人左拐右拐的,绕到了一个气派的院子门口,上面写着“阳春堂”。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一片小池塘,里面零星地游着几条金鱼。下人们规规矩矩地干活,洒水的、扫地的、点灯的,没有一个人偷懒。到了正厅门口,下人们喊了一句:“二小姐”之后,撩开门帘,让她们母女等候。
周蓉一路走过来,没有看到一间书房,无论是落花轩,还是阳春堂,她就没见到一本书。这让她颇为吃惊,古代怎么可能一本书都没有呢?正在四处乱看的时候,大太太出来了,身边多了一位长相蛮横的侍女,名叫黄花。她像哈巴狗一样地跟在大太太身边,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让周蓉觉得反胃。
“知错了吗?”大太太端坐在椅子上,一行人都低头站立在侧。
“知错了,知错了,我们就是来认错的。”赵氏连连说道。
“大太太,我昨天不知怎么地喝酒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这件衣服,都是误会,我不是……”周蓉从来没有向谁低头认过错,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傲,也一并带到了穿越后的古代。
“误会?什么叫误会?谁逼着你喝酒了?衣服长腿了?还是你遇到鬼了?怎么你平白无故地就穿上我的衣服了?偷就是偷,敢做不敢当,就这样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吧你!老老实实在家里闭门思过,如果让我知道你再跑出去和县长儿子见面,别怪我家法伺候,丢人的东西!”大太太的嘴像机关枪一样,没等周蓉说完话,她就喷射了一连串骂人和威胁的话。
“这不是我偷的……”周蓉最讨厌别人冤枉她,这明明是自己的衣服,偏偏被人扣上偷盗的罪名,当然不甘心,就在她想争辩的时候,黄花一个健步走上来,“啪”的一声,扇了她一个耳光。赵氏吓得连连后退,这个黄花最彪悍了,她只听大太太的话,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赵氏。
“看来这几年是太娇惯你了,你娘忙着勾引老爷生儿子,没时间管教你,还得我费心教你。再顶嘴,就打板子,小小年纪,无法无天了!滚出去!”大太太看到黄花动手了,心里高兴得很,起身把真丝睡衣扔到了周蓉脸上,回里屋了。
周蓉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来,她再也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