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认清了现实,她在大太太那里是不能得到任何好处的,自己这个亲娘还是不得宠的小老婆,没穿越之前,她还可以凭借着读书改变命运,现在这个家里,一本书都看不到,连个书房都没有。到目前为止,她一个字都没看到过。这条路走不通了,那就必须换一个法子,只要家里的权威人物——老爷,也就是她的亲爹喜爱她,那她就不至于走投无路。
周蓉回到冷冷清清的北屋,再次对赵氏笑脸相迎,眼下她只能从赵氏这里来了解她的亲爹。赵氏磨磨唧唧地说了很多老爷以前对她如何好,虽然是妾室,但经常来屋里陪她。那时候,她住的落花轩在阳春堂后面,是另外一个院子,虽然没有阳春堂气派,但是也别具一格。大家都说,只要生了儿子,她在周家的地位就大大提高了,说不定能和大太太平起平坐。她根本就不在意,觉得老爷对她是真心实意的,他们是两情相悦。后来生下了周蓉,是个丫头。老爷就对她冷淡了,加上大太太对她虎视眈眈,常常用各种理由把老爷留在她屋里。
周蓉实在是没有兴趣听这些酸掉牙的父母爱情,不断地催促着赵氏简单说,忽略细节。赵氏也有点不耐烦,这些过往都是她的美好回忆。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痛苦的事情,所以她真的就简单几句话概况了:后来大太太找郎中开方子,给她的饭里面下毒,孩子刚怀上就没了。大太太找巫婆看风水,说落花轩不吉利,还是远离阳春堂比较好。老爷常年用船运盐,生意人最忌讳不吉利的东西了,于是就听信了巫婆的话,把落花轩的牌子拆下来,把赵氏赶出来了,到了最阴冷的北面,和柴房、库房同侧。
周蓉从赵氏夸张的描述中,大概分辨了一下:郎中开的是落胎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这事大太太做得出来,能理解。但是刚怀孕根本就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赵氏一直强调未出生的是男婴,言过其实了。而且大太太经常把老爷留在自己屋里,也不一定是用了什么催情药,可能是赵氏嫉妒和惧怕大太太,自己编造的。毕竟大太太家世显赫,老爷的船运生意能做得顺风顺水,少不了大太太娘家的帮衬。或许郎中开的药方,真的有用,大太太居然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
老爷是生意人,最忌讳这些字眼“输、赔、翻、死” ,因为“书”和“输”同音,所以家里一本书都没有。整个镇子都靠海,家家户户都靠船运生活,一个学堂都没有。老爷为了让儿子能认识几个大字,以后也做官,所以这次特意出船带他去外地的学堂念书。大太太生了儿子,家庭地位稳固了,更看不上赵氏了。以前周蓉还能照样住在阳春堂后面的院子里,不受赵氏的牵连。但是最近两个月,天气暖和了,她和周翠一起到街市游玩,因为生得一张漂亮的脸蛋,被县长的儿子看上了。
大太太光想着自己的地位,忽略了女儿周翠的终身大事,她比周蓉大3岁,已经16岁了。周蓉除了比周翠长得矮一点,其他方面,都比周翠好看。这让大太太如临大敌,再也不敢让周翠和周蓉站在一起了,对比之下,周蓉长得太好看了。把这些关系捋顺以后,周蓉大概知道了这位老爷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的敌人和目前的处境。她思来想去,要怎么讨好老爷呢?自己不会做饭、不会手工、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家里也没有字画、笔墨、书籍,她的长处不能施展,真的是急死人了!
周蓉闭门思过的这段时间,除了吃下人端过来的饭菜,一直冥思苦想,最后还是问了赵氏:“我爹有什么爱好呢?他喜欢做什么?遇到哪些事儿会让他高兴?”赵氏知道女儿想讨好老爷,这何尝不是她的心愿呢,可是能想到的她都尝试过了,无一成功。周蓉劝她好好想想,这么多年,老爷一定有喜欢做的事,要想不被大太太欺负,她们母女必须联起手来反抗。
“漂亮女人。”赵氏说完这四个字,周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床上。去哪里给老爷找漂亮女人啊?大太太禁止她们出门,寸步难行。周蓉拉上被子,拒绝再和赵氏说话。
“我早就告诉你了,死心吧,我认命了,你也别想再去和周翠争,没用的。”赵氏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周蓉想来想去,也许只有县长的儿子,能救自己于水火,不由得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