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县长夫人赏银的下人并不傻,他既不想得罪县长夫人,也知晓贾氏的厉害。如何平衡这两股势力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烦恼,只能一边按照贾氏的吩咐,严格看守凌乐学,一边找机会趁着没人的时候问凌乐学上次装死的药物是从何处寻得的。在战战兢兢的日子里,他表面上继续挑水担柴,打扫院落,轮值看守凌乐学。暗地里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仔细确认柴房附近都没有人了,这才敢凑近凌乐学。
“醒醒,醒醒,别说话。夫人让我来问你,自你嫁入县府前,那种能让人晕死几日的药物是从何处寻得的?夫人想救你出去,同时又能够扳倒贾氏姨娘,且问你愿不愿意?”下人压低了声音,一口气把憋在肚子里反复掂量的这几句话,全都说了出来。曹琴默待在这柴房离好久了,每天都被夜里乱串的老鼠吓得睡不踏实,好不容易刚入睡,就被人叫醒了。她起初是害怕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人已经说明了来意。
“啊?你说什么?” 曹琴默一时间确实没有听清楚下人的所有话语,另一方面她确实不知道当初凌乐学是怎么装死的?还是说已经真的死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以她的身份来到这个岛上呢?下人见凌乐学迷迷糊糊的样子,内心无比着急,只好再次压低声音,把县长夫人的嘱咐又说了一遍。
“你且去回复夫人,只要我能出去,不在贾氏身边,让我当牛做马都行。但是那药物是当初我爹寻得的,我确实不知哪里有它,只能再想其他的法子了。”曹琴默不知道当初凌乐学的真正死因,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就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万一自己被毒死了,那还怎么报仇呢?但是她又实在不想继续忍受贾氏的皮肉之苦了,只好舍下身段,恳请下人再去禀报县长夫人。
县长夫人听了下人的回话,内心明白凌乐学和贾氏已经势不两立了,这种情况下,还缺一些人证与物证。贾氏的院落自然都是她的人,要想让下人们听自己的差遣谈何容易,但是只要闹出人命,她就可以以县长夫人的身份去管教所有人!于是,她一边假意告知下人自己会奋力去寻找那种晕死的药物,一边让下人转告凌乐学,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可不好,要闹出点动静来啊!最好能让下人们看到贾氏的心狠手辣,再受一点皮肉之苦,也好在县长和公子回来之后,博得同情与怜悯。
曹琴默听了下人的转述后,内心突然忘记了自己以前在宫里是如何生存的了,女人的眼泪在男人面前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于是,她卖力地哭,哭得及其悲惨,让丫鬟们听了都觉得心疼几分。没等贾氏发话,她身边的大丫头就命人堵住了曹琴默的嘴,捆住了她的手。这招不行就换一招,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门,爬出门口,趴在地上恳求下人们。原本贾氏这个院落的下人们是因为贾氏心地善良、不争不抢、善待下人才死心塌地跟随她的,现在看到曹琴默如此悲惨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不忍。
贾氏喜欢清静,被她这样一闹,也烦躁起来。她不希望事情闹大,毕竟县长老爷这次出海马上就要返程了,家宅宁静好过鸡飞狗跳。她也明白如果未来自己的儿子做不了县长,那么她们母子的命运就很难说了。越在这种需要精心思考对策的时刻,凌乐学偏偏出来闹事!身边的丫鬟给她沏茶倒水,揉肩捏腿,服侍她歇息后,悄悄地退出来了。转身就朝着柴房走去,二话不说,拿起木棍就是一顿毒打!然后把凌乐学全身上下都用绳子捆了起来,曹琴默这下一点都不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