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讲的绘声绘色，紧张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停顿，把下面的人心思勾的也跟着紧张。
这一下午，赏钱得了不少。
临近傍晚，秋风起，阵阵凉。
该散的人都散了，店里撤下来凉碟，开始上些卤味，小酒。
感情这里白天晚上两种经营，掌柜也是个心思活跃的主。
有些没去处的，喝了一下午的茶，此时正好又饿了，直接点了吃的，几人拼凑一桌，一人点一盘菜，也能吃个尽兴，喝个痛快。
寻常人的生活，最悠闲的不过如此，口袋有点小钱，晚上喝口小酒，喝的微醺，然后迷迷糊糊回家倒头就睡。
多了不想，烦心的不念，日子平淡如流水，也自得其乐。
疯子没走，他就是来喝酒的。
那人也没走，坐在一旁，慢悠悠的扒花生。
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很讲究，保养的也很好。
右手骨节有薄薄的一层晶莹的茧子，翻手的时候，手掌也有。
疯子猫一样慵懒的点着桌子，一下，一下的，声响不大，节奏不快。
沉阳西落，余晖未尽。
隔壁桌上，几人已有醉意，声音越来越大，还不时豪气的碰碗，发出声响。
“喝酒。”疯子将那人的碗中倒满，推了过去。
“你喜欢请人喝酒？”
“也不是，分人吧。请今天话本子里的大侠喝酒，倒是荣幸啊。”
那人疑惑，“你知道是我？”
“嗯。”疯子意语不明，含糊不清的，仿佛真的醉酒一样。
“呵呵。”那人也不再问，抬手将碗里的酒一饮而下。
起身欲走，疯子也不看他，仍旧盯着桌面上的小孔，那里是斜的，不知道是当初木料就有的，还是后来不小心弄的。
这个似乎很值得他研究，将他的目光都锁在了那里。
“你不问什么？”那人低头。
“有缘自会相见，就算没有缘分，我不找你，你还是会来找我的。”疯子闭上眼睛伏在桌子上。
“你知道我找你？”
“嗯。”
“那你不好奇？”
“不好奇。”
那人噎住，少年的心思，总是表露在脸上，故作深沉模样，终究还是缺了些火候。
他又不走了，坐下来，“你不问我，我偏要说。”
疯子疲惫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显示自己的不悦，“嘴在你脸上，要说你就说。”
“那致远镖局是你做的？”
“算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算是又是怎么个道理。”
疯子直起身，边向外走边回答，“人是我杀的，杀的人也不冤。”
少年跟了上去，出了门，人就不见了踪影。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声音坚定。
巷子后面，疯子拍了拍脑袋，“到哪里都不消停，看来今天要好好找个地方睡一觉了。”
他顺着小巷走向更暗处，瓦片轻响。
回头，黑猫在窄墙上，双眼碧绿，在这夜色中，越发诡异。
“嗬，一只猫也敢叨扰我了。”疯子随手接了一片落叶，双指一甩，那猫“喵—”了一声，跌向了墙内。
“你杀了我的乖宝宝。”捏着嗓子尖细的声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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