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入夜

疯子把酒对月，面前是波光粼粼的伊道河。

　　这条河，穿过了整个镇子，几乎见过了这个镇上的所有人，看过这里的每一个故事，或喜，或悲。

　　水面飘过不知哪家女儿的心思，粉嫩的莲花灯，在这朦胧夜色里，格外的显眼。

　　小小的烛火跳动，小小的莲花灯顺水而流。

　　“老高头，莫不是今天就要在这里坐上一夜？”疯子抬手打死一只附在他手臂上，努力吸血的蚊子。

　　黑色的一点，肚子大大的，拍死后，流出了疯子的血液。

　　捻着蚊子，极为不满，两指一弹，送那蚊子尸体去了河中。

　　胳膊上鼓起一个大包，痒的很。

　　“也不错。”高远风佝偻着后背，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块面团。

　　雪白的面团有些风干，裂开了细细密密的小口子。

　　“你这皮糙肉厚的，不怕蚊子，我可不想失血过多而亡。”疯子一口酒没喝完，又飞过来几只不怕死的蚊子，嗡嗡的在他露出皮肤的地方，寻找合适下嘴的地方。

　　“一只蚊子或许没什么作用，成群结队的蚊子，可是要扰人的很，怎么，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走？”

　　“我起码要等着那个乔呆子平安离开，才能回去，不过就是快赶几日，抢在他前面就好。”

　　“难不成，你以为这么大的动静，他会不知道？”

　　疯子，乔呆子，老实人，这人三个人的关系，没有谁比高远山更清楚了。

　　“他恐怕还真的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了。丁铃你记得吧，就是乔呆子的那个相好的。”疯子停下，等着老高头继续问，可这老头就不开口，非要他自己继续说。

　　等了一会，高远山还不开口，疯子倍感无趣，“你就不问问？”

　　“你想说，自然就说了。”

　　噎了一下的疯子，酒杯都捏的更用力了些。

　　“丁铃，带着四鬼来了，她这一趟，可是忙的紧，就这么忙，都先去见了乔呆子，你觉得，她会让乔呆子知道？”

　　疯子再次拍死一只蚊子，十分不耐。

　　“看来，你是早就预料到了，你这么利用丁铃，不怕以后乔呆子生气？”

　　吧嗒吧嗒嘴，“他生气应该会有一点，但我也不算利用，毕竟，丁铃这趟过来，还带着四鬼，出了我手里的那件东西，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了吧，相比较，应该还是丁铃那个丫头片子更害怕才对。”

　　“四鬼啊。”高远风看着飘远不见得莲花灯，“也有好多年没见到了。”

　　一耸鼻子，疯子放下酒杯，一手撑地，侧转了身子，“你要去看看么？”

　　“不必了。”

　　“听说四鬼，酒色财气，各有一好，真的么？”疯子很感兴趣，他也从来没见过真人，大多都是听着。

　　高远风点点头，“确实。”

　　“详细讲讲呗？如果有一天遇到了，我还能逃个小命。”

　　“怎么，你还真的想对上？”

　　“提前准备着，总没坏处，再不济，要是能和财鬼认识，学上点，以后挣点小钱，不也算是个出路。”

　　高远风听出了他的戏谑之意，淡淡的开口，“只怕你一辈子也学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