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泠弦：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经纪人在找你。
依旧沉默。
陆婉楠沉默了几秒，然后敲下一行字。
【当前】泠弦：手腕很疼吗？
这句话像是终于触动了什么开关。
那个静止的身影猛地动了一下。
【当前】九霄风吟：…它废了。
三个字，充满了冰冷的绝望。
【当前】九霄风吟：我再也好不了了。别管我了。
说完，他的角色身上闪过一道白光，直接原地下线了。
屏幕前的陆婉楠，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立刻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快步冲出办公室。
她知道他在哪里了。
那个能看见真实大海的地方。
油门踩下，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却像一尾灵活的鱼，不断超车变道。
陆婉楠的表情冷静得可怕，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紧迫。
【警告：目标情绪极度恶化，自毁倾向升高。绑定关系濒临危险阈值。请执行者立即干预！】
系统的警报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锐。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际只剩下一抹残红。
陆婉楠的车终于甩开拥堵，驶上通往废弃码头的沿海公路。
路况变得崎岖，两旁是荒草和废弃的厂房。
远处，墨蓝色的海面一望无际，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约可闻。
那个孤零零伸向海里的水泥码头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码头上，一个模糊的、清瘦的人影正站在最边缘，面对着黑暗涌动的海水。
陆婉楠的心猛地一揪。
她将车甩在路边，甚至没熄火，推开车门就朝着码头狂奔而去。
海风猛烈，吹得她头发飞扬，外套猎猎作响。咸湿的空气裹挟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
码头上的人影听到了脚步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
是周九良。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已经哭了很久。
他看着跑近的陆婉楠，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又或者，谁来了都无所谓。
“别过来。”他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沙哑得厉害，“让我一个人待着。”
陆婉楠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胸口因为奔跑而微微起伏。
她没有再靠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那副仿佛随时会被海风吹散、坠入黑暗的模样。
“你的经纪人在找你，很担心你。”她试图用常理沟通。
周九良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比哭还难看：“担心什么？担心一个废人想不开？”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漆黑的海面，声音飘忽：“你知道吗…刚才来的路上...我甚至感觉不到这只手的存在了。”
他抬起戴着护具的左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它，“它好像…早就不是我的一部分了。”
“陆治疗师，”他忽然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里面是死寂的绝望，“你骗我的，对不对？根本好不了了。”
“那些训练…那些音乐……都没用的…”
“我只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你的时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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