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人死亡

八月三日(星期三)-天空城

“八月应该是夏天，我想知道为什么会下雨，”莉莉看着乌云密布在香港上空盘旋时说。早晨三点左右下起雨来。三个小时过去了，雨似乎不会很快停下来。

灰色的天空隆隆作响，接着是隆隆的雷声。莉莉继续看着他们房间的地板到天花板窗户上的雨点。它就像一个无尽的瀑布，从天而降，层出不穷。

“你讨厌雨”是卓景仁。他拿着两杯咖啡，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带回过去的记忆，”莉莉回答说，她接受了卓景仁的咖啡。她在看卓景仁之前，先看了看杯子里的棕色的漩涡色。不出所料，他已经盯着她看了。“那天晚上下着雨，”她说，凝视着雨点。

莉莉听见卓景仁叹了口气，但她没有转过头来看他。她想，他一定厌倦了听她讲故事。

“去吧，”卓景仁说。“继续，我想听。”

这次莉莉看着他。他声音中的真诚是如此明显，甚至连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都会注意到这一点。就像卓景仁脸上可见的那种真诚。

“我当时很绝望，”莉莉开始说。“我…秦摩把我们赶出了秦大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上大学，妈妈，嗯，妈妈，她已经老了。没有人会想让一个老妇人为他们工作。我的零用钱只够我们付房租，我正努力找一份工作。我不懂任何基本知识，所以……我试着申请当女主人。”

卓景仁听了莉莉的故事，眉毛立刻皱了起来。出于某种原因，他的研究并没有证明这一点。他只知道她和她的母亲被赶出秦家，然后发生了一起事故。

“母亲根本不同意这个想法，于是我们吵了一架。我的意思是，…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赚钱的东西。我们需要钱，我很漂亮，可以当护卫。”

“所以，在我的第一天晚上，她出现了，并试图把我拖回家。当然，我的老板生气了，把我们赶出了俱乐部。我非常生气，在走路的时候拒绝和她说话。她在解释并试图说服我。她说要回去。她一直在为一切道歉。她说她的骄傲太大了，她无法接受真相。她哭的时候，我…我很生气，从来不听。”

莉莉又一次没有注意到眼泪从她脸上流下来。

“我走得很快，她一边说着要把我应得的东西还给我，一边努力赶超。我真的觉得她疯了什么的。她说的是回欧洲和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

“然后我狠狠地打了她一顿，跑过了马路。”莉莉又叹了口气。“我很生气，当车靠近我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我只记得当车撞到我们俩时，我妈妈抱着我。”

“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是我杀了她。”莉莉把目光转回到她旁边的那个人身上。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是如何被他拥抱的。莉莉全神贯注于她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卓景仁已经在拥抱她了。“我拒绝告诉别人这件事，因为我担心他们会怪我。”

“我祖母只知道这是酒后驾车。司机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他在我到达欧洲一年后就去世了。我祖母说，事故发生时，司机患了急性肾病。我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担心她会问我那晚的细节。”

“我拒绝考虑这件事，如果有人问我这件事，我会生气的，”莉莉粗暴地说。“当时我一团糟。当我在医院醒来时，事故发生后三天已经过去了。…只给了我她的骨灰。他们说他们是由秦墨亲自指示的。”

莉莉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在那之后，他们告诉我，我的孩子和生育能力都因为事故而失去了。”“我是一个人。那天晚上，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我无法承受创伤，所以我试图自杀。”

“好吧，…，我一次又一次失败，直到秦武让他的人送我去精神病院。那就是我祖母找到我的地方。”

寂静立刻吞没了整个房间。即使是雨声和偶尔的雷声，也不足以打破房间里震耳欲聋的寂静。可是卓景仁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胳膊抱着莉莉。昨天晚上，卓景仁向她保证，他会在这里陪她，她相信了他。

现在，他们都意识到莉莉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她内心深处秘密的人。她不需要任何建议，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她只需要一个能听她说话的人。

“嗨，景仁？”

“嗯？”

“杀人是什么感觉？”她问道，她的目光集中在他英俊的脸上。

作为回应，卓景仁看了看眼前的乌云。“我杀人后的第一种冲动是逃跑，”他回答道。“老实说，在你第一次被杀后，情绪不会立刻影响到你。也许是肾上腺素。我不知道。但当我想起…I…时，这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折磨。”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她，看到她浅棕色的眼睛。“这是我永远不想让你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