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无用

他唇皮发白，健壮的上身裸露，正中一道斜条绷带，零星渗透红色血浆，肩与腹，皆有数不尽的小伤口，敷着糯白的金疮药粉，看得人头皮发麻。

司马懿“你为我奔波，为我劳累，为我受此重伤，欠了你许多。”

司马懿“来，张口。”

他很是配合，都伤重到只剩三分人气儿了，还能笑得出来。

每喝一口药，笑容就俊上一分，看得我都不知该心疼他，还是骂他傻。

整个喝药过程很安静，明明药液散发的苦味都能把人熏晕，他却如饮甘露，早早就张口等待投喂。

喂完后，放下药碗，拿取宫人递来的水云绢给他擦拭嘴角，被捏住了手腕。

老师“阿懿，之前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司马懿“什么话？”

他俊雅的面容泛起红霞，像个未经人事的少男，竟然害羞起来。

老师“你说想和哥哥离开，想听钢琴曲……”

司马懿“那只是……”

说出那个秘密，并不能为我带来好处，若是让人知道我有人格上的缺陷，会时常陷入思维混乱，很容易被人利用。

这些人需要的是其他人格，从来不是我。

来到嘴边的话，生生拐了个急转弯。

司马懿“偶尔回忆起过往，会贪恋阿信哥哥的好。”

司马懿“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他苦涩一笑，落寞放手，眼眶泛红，极力隐忍。

老师“不管阿懿做什么，哥哥都会陪着你。”

司马懿“就算我做坏事，你也会支持吗？”

老师“阿懿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孩子，不会做坏事。”

司马懿“那是他，不是我！”

怒吼一声，转身想走，竟直直向后倒去，落入一个僵硬而温暖的怀抱，脖颈被一双强壮有力的钢筋铁臂箍住，他的脸就贴在我耳边，声声热气滚烫而至。

老师“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接受，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司马懿“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快被他们折磨疯了。”

老师“他们是谁？”

意识到口误，只好换了个话题。

司马懿“青丘那次，为什么要和那么多人一起羞辱我？”

老师“对不起，哥哥尽力了。”

又是这样，和元歌一样的答案。

明明玩得不亦乐乎，却总说无能为力。

司马懿“韩信，以后还是这么叫你吧！”

老师“你要做回司马懿，不想当哥哥的小阿懿了吗？”

司马懿“不想扮演小兔子人生，再痛都只能默默忍着，无法呐喊出声。”

宁可做伤害别人的毒蛇，也不要做遍体鳞伤的实验室小白兔。

老师“有哥哥在，阿懿怎么会受委屈呢！”

司马懿“可很多委屈就是你给的。”

也就趁着韩信重伤，才敢把憋了这么久的话骂出来。

阿懿已经在疯狂攻击主人格，和我抢夺身体主权，没有一个人格帮他，除了阿懿，没有一个人格待见韩信。

老师“是哥哥委屈了阿懿，以后会改的。”

司马懿“你能不能硬气一回？别这么纵容我，明明是你的错，变成我无理取闹。”

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带曜一起，我没给他药里下毒就不错了。

他低低的笑声传来，清雅绵厚，语气从不拖泥带水，果决沉稳，和他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

老师“只要是阿懿，哥哥都会无条件宠着。”

他拖着我倒在他怀中，脑袋枕于他的腹部，那里还有伤，想换个位置，往下挪，感受到奇怪的东西，又听他诡异的噫叫，知道惹了大麻烦，撑着榻缘起身，反被整个拖了上去。

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难堪又紧张。

长衣从肩头滑下，他死死盯着那一排排牙印。

老师“是他弄的？”

司马懿“不知道……”

侧着脑袋，不想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