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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雪,青芜辞

小楠的故事馆——

第一章 药田听雪

昆仑墟的雪总落得静。云舒坐在千年松的虬枝上,指尖悬着的丹火明明灭灭,将松针上的雪融成细珠,滴落在下方的药田——那是片种着凝露草的药圃,叶片上的银纹在雪光里泛着淡蓝,是他守了三百年的“心灯”。

风卷着雪沫掠过广袖时,他听见了极轻的响动,像蝴蝶振翅,又带着点狐族特有的尾音震颤。低头望去,药田最外围的竹篱笆旁,蜷着只九尾狐,毛色是初秋的青褐色,九条尾巴有三条缀着雪,右前爪还嵌着枚断裂的符钉,血珠在雪地上晕开小朵红梅。

“擅闯昆仑墟,是想偷凝露草,还是想躲天雷?”云舒的声音很轻,落在雪地里没惊起半片雪粒。那狐狸却猛地抬头,露出双琥珀色的眼,瞳孔竖成细缝,带着点警惕,又有点倔强——她的左耳尖缺了一小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此刻沾着雪,看着竟有些可怜。

狐狸没说话,只是用没受伤的爪子扒了扒雪,露出底下半株被冻蔫的月见草。云舒挑眉,指尖丹火微晃,一缕暖光落在月见草上,枯叶竟慢慢舒展开,泛出淡白的花骨朵。

“我叫青芜。”狐狸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刚化形的生涩,“不是偷草,是这草……能治我阿娘的寒症。”她顿了顿,尾巴不自觉地圈住身体,“天雷是三天前渡的,没渡过去,被仇家追着,才跑到这里来。”

云舒从松枝上跃下,广袖扫过雪地,没留下半点痕迹。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青芜嵌着符钉的爪子,对方却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符钉上缠着黑符气,是魔域常用的锁灵术,看来这小狐狸,惹上的不是普通仇家。

“昆仑墟不拦避难者,但要守规矩。”云舒取下腰间的玉瓶,倒出枚莹白的丹药,“先把伤养好,凝露草可以给你,但要帮我守着药田,直到下一场雪化。”

青芜的眼睛亮了亮,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丹火的光,她小心翼翼地衔过丹药,尾巴尖轻轻扫了扫云舒的手背——毛茸茸的,带着点雪的凉意,像片软绒绒的雪花。

第二章 岁华偷换

雪化的时候,昆仑墟的风里多了点草木的清香。青芜的伤好得快,九尾在阳光下展开时,青褐色的毛泛着细碎的光泽,她总喜欢蹲在药田边的石头上,看云舒炼药,偶尔会叼来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刚摘的野果、沾着晨露的羽毛,甚至是从山下偷来的人间糖糕。

“这是桃花糕,山下镇子上的王阿婆做的,甜得很。”青芜把油纸包着的糖糕推到云舒面前,尾巴在身后轻轻晃着,“我看你总吃丹药,从来不吃这些,试试嘛。”

云舒看着糖糕上的桃花碎,指尖捻起一小块,入口是清甜的香气,带着点人间烟火气——他守昆仑墟三百年,早已忘了糖是什么味道。青芜趴在旁边,琥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吃完,尾巴晃得更欢了:“我就说好吃吧!下次我给你带桂花糕,比这个更甜。”

从那以后,青芜总爱往山下跑。每次回来,除了带些人间的吃食,还会絮絮叨叨地讲山下的事:镇子上的戏台唱了新戏,卖花的姑娘养了只白猫,甚至是哪家的狗又追着鸡跑。云舒通常不说话,只是坐在松枝上听着,丹火在指尖慢慢燃着,偶尔会给她递杯温着的灵茶——用凝露草的花泡的,带着点淡蓝的光晕。

有次青芜回来时,左耳尖沾着点红泥,九条尾巴里还卷着幅画。画是用炭笔描的,画的是昆仑墟的药田,松树下坐着个穿白衣的仙人,旁边蹲着只九尾狐,天上还飘着雪。

“山下的先生教我画的,”青芜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画递过去,耳朵尖更红了,“我画得不好,你别笑我。”

云舒接过画,指尖拂过画上的雪粒,炭笔的痕迹有些粗糙,却把松枝的虬劲、药草的银纹都画了出来,连他广袖上的褶皱,都描了两道。他把画折好,放进怀里——那里放着他三百年间唯一的念想,是枚母亲留下的玉簪,此刻多了幅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画。

“画得很好。”云舒的声音比平时软了点,“下次,我们一起去山下看戏台吧。”

青芜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昆仑墟的星子,她猛地站起来,尾巴差点扫倒旁边的药篓:“真的吗?那我要穿人间的裙子,还要吃两碗桃花糕!”

第三章 雷劫又至

青芜的第二次雷劫,来得比预想中早。那天昆仑墟的云突然变成了暗紫色,雷声在云层里滚着,像有无数面鼓在敲。青芜站在药田中央,九条尾巴绷得笔直,琥珀色的眼睛里没了平时的灵动,只剩决绝。

“这次的雷劫,比上次厉害。”青芜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强装镇定,“仇家肯定在雷云里布了符阵,我……”

“我陪你渡。”云舒打断她,手里握着那枚母亲留下的玉簪,簪身上的云纹在雷光里泛着淡白的光,“昆仑墟的守者,护得住自己的客人。”

青芜猛地回头,眼眶有点红:“你没必要的,这是我的劫,弄不好会连累你……”

“三百年前,我母亲渡天劫时,也是这样的雷云。”云舒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云层上,声音很轻,“她当时说,修仙者的劫,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总有人会为你挡在前面。”

第一道雷落下时,云舒将玉簪掷向空中,玉簪瞬间化作道白光,在青芜头顶织成了层防护罩。雷声震得药田的草叶都在抖,青芜的九尾上冒出了青烟,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云舒站在她身边,广袖翻飞,丹火凝成的符印一道接一道打向雷云——那是他三百年间悟出来的护阵,耗损的是自身的修为,可他看着青芜左耳尖的伤口,突然觉得,三百年的修为,比起这只总爱带糖糕给他的小狐狸,不算什么。

雷劫持续了三个时辰。当最后一道雷落下时,云舒的嘴角溢出血,却还是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青芜。她的九尾已经褪去了青褐色,变成了雪白的颜色,瞳孔也成了淡金色——是渡劫成功的征兆。

“我……我成了上仙?”青芜有点懵,看着自己雪白的尾巴,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云舒,突然扑进他怀里,尾巴紧紧圈住他,“云舒,你没事吧?你的嘴角在流血……”

云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指尖沾着她尾巴上的雪,冰凉又柔软:“没事,只是耗了点修为,养些日子就好。”

他没说的是,那枚玉簪是他的本命法器,碎了玉簪,他的修为至少要百年才能恢复。可看着怀里蹭着他脖颈的小狐狸,他突然觉得,三百年的孤寂,好像都被这几年的糖糕和画,填满了。

第四章 雪落年年

又一场雪落时,青芜从山下带回了两盏灯笼,挂在药田的竹篱笆上,暖黄的光映着雪,像两团小小的太阳。她蹲在云舒身边,看着他炼药,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山下的先生说,快过年了,挂灯笼能辟邪。”

云舒的指尖丹火晃了晃,凝露草的叶片上,银纹更亮了:“我们修仙者,不信这些。”话虽这么说,他却没让青芜把灯笼摘下来。

青芜笑了,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递到云舒面前:“给你的,山下的玉匠雕的,你看像不像你?”玉佩上雕着个穿白衣的仙人,站在松枝上,手里捏着株凝露草,旁边还刻着只小小的九尾狐。

云舒接过玉佩,指尖拂过雕痕,细腻的玉质带着青芜的体温。他把玉佩系在腰间,和那幅画放在一起——那里现在有了玉簪的碎片、人间的画,还有这枚带着体温的玉佩,都是他三百年间,最珍贵的东西。

“青芜,”云舒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等雪化了,我们去山下住些日子吧。”

青芜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喜:“真的?那我们可以去看戏台,吃桃花糕,还可以……”

“还可以看你说的白猫,听卖花姑娘讲故事。”云舒的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这是他守昆仑墟三百年,第一次笑。

雪还在落,竹篱笆上的灯笼暖光摇曳,药田的凝露草泛着淡蓝的光,松枝上的积雪偶尔落下,砸在青芜的尾巴上,她却不躲,只是凑得更近了些。云舒的指尖落在她的左耳尖,那里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下点浅浅的痕迹,像片被雪吻过的印记。

昆仑墟的时光很长,三百年不过是弹指间。可云舒知道,从青芜叼着月见草闯进来的那天起,他的时光里,就多了桃花糕的甜、炭笔画的暖,还有九尾狐毛茸茸的尾巴尖——这些细碎的、温暖的瞬间,比三百年的孤寂,更像修仙者该有的岁月。

雪落年年,药田岁岁,他守了三百年的昆仑墟,终于有了想要一起看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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