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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具店的英雄钢笔与红木印泥盒

风会带你离开

周暖暖是被巷口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沙沙”声弄醒的。

周日的晨光带着点墨水的清冽香,透过窗帘缝落在枕边的笔记本上——里面夹着王奶奶酱菜勺的梨木碎、郑爷爷邮戳的黄铜屑、林爷爷拓布的蓝布条,每一样都沾着老巷的烟火气。她翻了个身,耳尖捕捉到巷口的动静:不是平时张奶奶整理文具的匀净声响(翻笔记本的“窸窣”、擦钢笔的“轻擦”),是“沙沙——停——沙沙”的断响,像是在翻找纸张却总也找不到,混着张奶奶轻轻的叹气,听着就透着股心焦。

“醒啦?”风的声音贴在窗缝里钻进来,软乎乎的,带着点红木的清香,“张奶奶在老文具店门口蹲着呢,手里攥着本泛黄的作业本,英雄钢笔和红木印泥盒没了——就是她老伴生前用了一辈子的那套,找了一早上,连柜台后的抽屉、巷尾的旧书堆都扒遍了,没找着。”

周暖暖一下子坐起来,趿着拖鞋跑到窗边——巷口的老文具店前,果然蹲着个穿蓝布衫的身影,是张奶奶。她面前的玻璃柜上摆着本小学作业本(是巷里豆豆忘在这儿的,上面还留着批改的红勾),手里捏着块擦笔布,却没像平时那样握着钢笔擦试,只是反复摩挲着作业本上的红勾,指节都泛白了,眼睛盯着柜台后的木架(平时她总把钢笔和印泥盒放在顶层,垫着块蓝布),嘴里反复念叨:“怎么就没了呢……用了四十年的笔和印泥盒……”

“张奶奶的英雄钢笔和红木印泥盒很重要吧?”周暖暖边穿衣服边问——这两件物件她太熟悉了:英雄钢笔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款式,银灰色笔身,笔帽刻着“老张”两个字(是张爷爷生前用小刻刀亲手刻的,笔画刚劲,他说“刻上名字,就不会丢,像咱们的日子,刻在心里”),笔杆磨出了浅痕,是四十年批改作业、写便签磨出来的,张奶奶说“这痕迹是学生们的脚印,每道痕都藏着个认真的小孩”;红木印泥盒是张爷爷和张奶奶结婚时的聘礼,巴掌大的红木盒,盒盖雕着朵梅花(花瓣圆润,是老木匠手工雕的),里面装着朱红色印泥(是张奶奶每年用朱砂和蓖麻油亲手调的,说“自己调的印泥红得正,盖在作业上醒目,孩子们看着开心”),盒盖内侧贴着张小小的红纸条,写着“教学相长,相伴一生”(是张爷爷的笔迹,用钢笔写的,墨迹虽淡却清晰)。

张奶奶的老文具店是老巷的“知识驿站”,四十年前是张爷爷的教学用品存放处,后来改成文具店,张爷爷退休后和张奶奶一起守着:张爷爷用这支钢笔给学生批改作业、写鼓励便签,用印泥盒在优秀作业上盖“真棒”的红印;张奶奶帮着修铅笔、粘作业本,给巷里小孩推荐合适的文具。第一篇章里帮陈奶奶找收音机时,张奶奶用这支钢笔给陈奶奶写过收音机维修店的地址,说“钢笔字清楚,你拿着不认错”;帮朵朵找布娃娃时,她用印泥盒在寻物纸条上盖了个小梅花印,说“盖个印,大家看着更上心”。

“重要得很,”风飘进屋里,帮她把搭在椅背上的浅粉色外套递过来,袖口的太阳花沾了点昨晚的槐叶碎,风轻轻吹掉,“那钢笔和印泥盒是张爷爷刚当老师时置的——你张爷爷省了三个月工资买的英雄钢笔,说‘要给学生写最工整的字’;印泥盒是他托老家的木匠做的,选的老红木,说‘红木结实,能陪咱们一辈子,也能陪学生们的作业一辈子’。后来张爷爷走了,张奶奶每天都把它们摆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说‘看着钢笔,就像你张爷爷还在批改作业;摸着印泥盒,就像他还在说“红印要盖正,鼓励要走心”’……昨天她帮豆豆批改完作业,把钢笔和印泥盒放在木架上,转身去给巷尾的小孩送作业本,回来就没了。”

周暖暖的心软得发暖——就像王奶奶丢了酱菜勺、郑爷爷丢了邮戳布包,这钢笔和印泥盒装的不是墨水和印泥,是张爷爷和张奶奶一起守着的“教育初心”,是藏在笔墨和木纹里的牵挂。她抓起桌上的梳子,飞快地梳好头发,对着镜子理了理外套:“咱们快去帮她找!英雄钢笔是银灰色的,刻着‘老张’;红木印泥盒雕着梅花,内侧有红纸条,跟别的文具不一样,肯定好找!”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刚熬好的南瓜粥,笑着说:“正好,我蒸了小米糕,你给张奶奶带两块——整理文具费眼神,找东西又急,肯定没顾上吃。再带块软布,要是钢笔找着了沾了墨渍,帮她轻轻擦,别刮坏‘老张’的刻字;还有你上次帮老吴师傅修工具的小铜刷,印泥盒要是沾了灰,用刷子轻轻刷,别蹭掉梅花雕纹。”

周暖暖接过妈妈递来的布口袋,里面装着热乎乎的小米糕,还带着点蒸锅的甜香。她挎上书包(里面装着笔记本、软布、小铜刷,还有上次帮赵大爷擦刨子的细砂纸),抱着布口袋就往外跑:“妈,我找着钢笔和印泥盒就帮张奶奶给作业盖红印!”

“路上慢点!别碰着文具店的玻璃柜!”妈妈的声音被风卷着送过来,周暖暖回头时,风正飘在门口,帮妈妈把被风吹开的厨房门轻轻关上——跟每次出门时一样,稳稳当当的,像怕漏了屋里的甜香,也怕惊了巷里的静。

走到老文具店前,张奶奶还蹲在玻璃柜旁,手里的擦笔布被捏得发潮。她面前的木架上摆着整齐的铅笔、橡皮、作业本(是张爷爷生前整理的习惯,按年级分类,摆得笔直),旁边散落着几滴红墨(是昨天批改作业时滴的,在木架上留下小小的红印),木架顶层的蓝布还在,只是少了钢笔和印泥盒的身影。周暖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喊了声:“张奶奶。”

张奶奶抬起头,看到周暖暖,嘴角勉强扯了扯,接过布口袋却没打开,只是放在玻璃柜上:“暖暖来啦……你说我这记性,就送几本作业本的功夫,笔和印泥盒就没了……” 她声音哑得厉害,指了指木架顶层的蓝布,“那钢笔上的‘老张’,是你张爷爷刻的——他刻的时候总说‘要刻深点,等我老了,学生们看到名字,还能想起有个认真的张老师’;那印泥盒的梅花,是老木匠雕的,你张爷爷说‘梅花耐寒,像教书育人,要耐得住心’……”

风飘到木架旁,用气流轻轻吹开木架下的碎纸(是昨天撕的作业本废纸),下面藏着点朱红色的印泥痕迹(是从印泥盒里蹭出来的,沾着点红木屑),风闻了闻,对着文具店后的旧书堆方向晃了晃:“我闻见红木的味道了,混着点墨水的清香,往旧书堆那边飘了——昨天傍晚风大,肯定是钢笔和印泥盒从木架上掉下来,滚进旧书堆里了,我早上路过时,还看见书堆里露着点银灰色的笔身,当时以为是旧钢笔壳……”

陈奶奶提着收音机过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老张,你别愁!那笔和印泥盒我认得!昨天傍晚我来买针线(文具店也卖小针线),还看见钢笔放在蓝布上,印泥盒的梅花雕纹亮堂堂的,后来刮了阵大风,我听见‘咚’的一声,喊你‘东西掉了’,你说‘等会儿捡’,结果忙着给小孩送作业本,就忘了——肯定在旧书堆里,我帮你一起找!”

李婶提着花篮过来,放了束开得正旺的栀子在玻璃柜上:“张奶奶,我帮你看着文具店,你安心找——王奶奶的酱菜勺、郑爷爷的邮戳布包都是在附近找着的,这钢笔和印泥盒肯定也在!我给你带了栀子,香得很,找累了闻闻,心里亮堂,钢笔的银灰色也能记清楚。”

周暖暖拉起张奶奶的手——她的手很软,指节上有常年修文具、握钢笔磨的薄茧,手心还沾着点红墨,是早上扒书堆时蹭的。“张奶奶,咱们去旧书堆找,用小铜刷轻轻扒书页,不会把钢笔和印泥盒碰坏。”

老吴师傅提着工具箱过来,也跟着凑过来:“我这儿有小镊子,书堆里的纸页脆,用镊子扒,别用手扯,免得把印泥盒的梅花雕纹刮坏——你那红木盒雕得细,刮一下就容易留痕。”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把小铜镊子(是自己磨的,头很圆,不会刮坏木头),递到暖暖手里。

周叔从面馆探出头,喊着:“张奶奶,找着了中午来我这儿吃馄饨!我给你多放虾仁,跟你张爷爷生前爱吃的一样!”

张奶奶笑着应着,眼眶却红了——张爷爷生前最爱吃周叔的虾仁馄饨,每次张奶奶整理完文具、张爷爷批改完作业,张爷爷就去面馆买两碗,端回来坐在文具店旁,看着张奶奶吃,自己边吃边说“馄饨鲜,批改作业费眼,吃点鲜的补精神,等会儿给学生写便签才有力”。现在张爷爷走了,张奶奶每次忙完文具店的活,都会去面馆买碗馄饨,坐在老位置吃,像张爷爷还在旁边看着。

走到文具店后的旧书堆旁——旧书堆是张爷爷和张奶奶一起整理的,堆着学生们遗弃的旧课本、旧作业本,还有张爷爷的教学笔记,书堆用木板挡着,整齐却略显杂乱。风用气流轻轻吹开最上面的旧课本——下面果然露着个银灰色的笔帽,刻着“老张”两个字,是英雄钢笔!“在这儿!”周暖暖赶紧蹲下来,拿出老吴师傅给的小铜镊子,小心地拨开盖在钢笔上的旧作业本(旧作业本纸页脆,怕扯破),慢慢把钢笔从书堆里拉出来——钢笔的笔身沾了点纸灰,笔帽的刻字清晰,笔尖没坏,还沾着点没干的红墨(是昨天批改作业时剩的);钢笔旁边,躺着那个红木印泥盒!红木盒沾了点书灰,梅花雕纹没被刮坏,盒盖紧紧扣着,朱红色的印泥没洒出来,盒身的木纹在晨光里亮闪闪的,像张爷爷当年刚买回来时一样。

张奶奶接过钢笔和印泥盒,手都有点抖。她没先擦灰,而是先摸了摸钢笔上的“老张”刻字(从笔帽摸到笔杆,摸得仔细),又打开印泥盒的盖子,摸了摸内侧的红纸条(指尖轻轻拂过“教学相长,相伴一生”的字迹),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滴在红木盒的梅花雕纹上,她赶紧用袖口擦了擦钢笔,又擦了擦印泥盒:“是它……是你张爷爷的钢笔,是咱们的印泥盒……” 她把钢笔握在手里,对着光看了看笔尖,“你张爷爷用这支笔,给学生写了无数张鼓励便签,说‘笔尖要稳,字要工整,给学生的鼓励要走心’……昨天我还跟他说‘今天要给豆豆的作业盖红印,用你刻字的钢笔,你雕纹的印泥盒’,结果就把它们丢了……”

风飘到张奶奶身边,用气流轻轻吹着钢笔上的纸灰——动作轻得像怕刮坏笔尖,又吹了吹她鬓角的白发,把沾在上面的纸屑吹掉,像是在说“别难过,找着了就好,能盖红印了”。赵大爷提着木工箱过来,看了看印泥盒上的书灰:“没事,这灰能擦干净——我这儿有细砂纸,轻轻蹭一下红木盒,灰掉了,雕纹还更亮,跟你张爷爷擦的一样。”

张奶奶点点头,抱着钢笔和印泥盒回到文具店。赵大爷从木工箱里拿出细砂纸,周暖暖帮着递软布;张奶奶先用软布轻轻擦着钢笔的笔身(擦得慢,怕把红墨蹭花),擦干净后,用细砂纸轻轻蹭着红木印泥盒的表面(力道轻,蹭一下停一下,看木纹的亮度);最后,她打开印泥盒,用棉签沾了点新调的红印泥(是上周刚调的,朱砂红得正),轻轻抹在盒里的旧印泥上,又拿起钢笔,吸了点红墨水,对着一张空白的便签纸,轻轻写了个“棒”字——字迹工整,和张爷爷当年的笔迹有几分相似,她又拿起印泥盒,在“棒”字旁边盖了个梅花印,朱红色的印纹清晰,梅花的花瓣圆润,像张爷爷盖的一样。

“你张爷爷总说,写鼓励便签要‘字正、心诚’,盖红印要‘印正、意真’,”张奶奶边写边说,手里的动作慢而稳,“他当年给学生写便签,每一张都写得工工整整,盖印时总要用尺子比量,说‘不能歪,歪了就显得不认真,学生看着也不舒服’。有一次我帮他盖印,盖歪了,他没说我,只是重新写了一张,说‘给学生的,要最好的’……” 她写完一张便签,递给周暖暖,“你看,跟你张爷爷写的一样,字正,印也正。”

周暖暖接过便签纸——“棒”字的笔画刚劲,梅花印的纹路清晰,红墨的香气混着红木的清香,暖得人心里发甜。她帮着把旧作业本摆整齐,张奶奶拿起钢笔和印泥盒,给豆豆的作业本盖红印:先在红勾旁写个“继续加油”,再盖个梅花印,动作稳而快,像张爷爷还在旁边看着,说“慢点盖,别歪了”。

巷里的人路过文具店,都围过来看,等着要张奶奶写的鼓励便签:陈奶奶提着收音机过来,要了张写着“听戏开心”的便签,说“贴在收音机旁,听戏时看着,更开心”;林爷爷拿着拓布过来,要了张写着“拓布精进”的便签,说“贴在木刻坊旁,刻刀握得更稳”;郑爷爷背着蓝布包过来,要了张写着“送信顺利”的便签,说“贴在邮箱旁,送信时看着,更顺心”;赵大爷提着木工箱过来,要了张写着“木活精细”的便签,说“贴在木工坊旁,做木活时看着,更认真”。

张奶奶握着英雄钢笔,一张一张地写便签,动作稳而认真,印泥盒放在旁边,风吹过时,红木盒的梅花雕纹轻轻晃,像张爷爷还在旁边看着,说“字要写得工整,别敷衍”。周暖暖帮着递纸、盖印,风在旁边帮忙,把吹到纸上的槐叶吹出来,帮着把空作业本摆整齐,帮着把红墨瓶盖好,整个文具店都飘着墨水的清香,混着栀子的花香,暖融融的。

中午的时候,周暖暖陪着张奶奶去周叔的面馆吃馄饨。周叔果然多放了虾仁,张奶奶吃着馄饨,给暖暖讲她和张爷爷一起守文具店的事:“刚开文具店时,咱们巷里的小孩少,生意不好,你张爷爷说‘没关系,只要能给学生们提供方便,哪怕不赚钱也开’。他每天用这支钢笔给学生批改作业到深夜,我帮着修铅笔、粘作业本,有时候忙到半夜,就着台灯,他写便签,我整理文具,说‘这样的日子,踏实’。有一年冬天,文具店的玻璃柜破了,你张爷爷冒着雪去县城买玻璃,回来时手都冻红了,却笑着说‘玻璃换好了,学生们来买文具,不会受冻了’……”

周暖暖听着,想起第一篇章里帮陈奶奶写地址时,张奶奶认真的模样;帮朵朵写寻物纸条时,她盖梅花印的仔细——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便签、红印,背后藏着张爷爷和张奶奶一起熬的日子,藏着他们对学生、对巷里人的心意:把每一份鼓励都写得工整,把每一个红印都盖得周正,让收到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认真和温暖。

下午的时候,张奶奶把英雄钢笔和红木印泥盒重新放回柜台后的木架上(垫着原来的蓝布,钢笔放在左边,印泥盒放在右边,是张爷爷生前摆的位置,说“笔在左,印在右,批改作业顺手”),对着它们说:“你爷爷,笔和印泥盒找着了,今天写了好多便签,大家都喜欢——你放心,我会好好守着文具店,每天用你刻字的钢笔写便签,用你雕纹的印泥盒盖红印,让巷里的小孩都能收到认真的鼓励,让老巷的初心,一直都在。”

周暖暖帮着把文具店的玻璃柜擦干净,风飘在文具店旁,帮着把被风吹开的店门轻轻关上,帮着把旧书堆整理整齐,帮着把红墨滴擦干净,像是在说“别急,明天还能一起写便签,一起盖红印”。

走回家里,妈妈看到暖暖手里的鼓励便签,笑着说:“张奶奶写的字真好看!跟张爷爷的一样,刚劲又工整,梅花印也盖得正——这钢笔和印泥盒肯定擦得很亮吧?”

“嗯!赵大爷帮着用细砂纸磨了印泥盒,更亮了!”暖暖坐在桌边,把中午张奶奶说的守文具店的故事讲给妈妈听——讲张爷爷冒雪换玻璃的事,讲他们一起熬夜批改作业、整理文具的事,讲巷里人要便签时的笑。妈妈听着,笑着说:“你张爷爷和张奶奶,是把教书育人的初心,都刻进了钢笔的刻字里,雕进了印泥盒的梅花里,写进了每一张便签里——这样的初心,比什么都珍贵,能让老巷的温暖,一直传递下去。”

吃过晚饭,暖暖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印着槐叶的笔记本,把今天从红木印泥盒上蹭下来的一点红木屑(是赵大爷磨印泥盒时掉的,还带着点红墨的清香)夹进去,在旁边写:

“今天帮张奶奶找着了张爷爷的英雄钢笔和红木印泥盒——钢笔刻着‘老张’,是四十年批改作业磨出来的;印泥盒雕着梅花,内侧写着‘教学相长,相伴一生’。张奶奶说,他们一起守文具店四十年,张爷爷冒雪换玻璃,熬夜写便签;她帮着修文具,调印泥,却总说‘值了,能给学生们方便就值了’。

风说,归位不是让旧物一直放在木架上,是让旧物里的初心,留在巷里人的日常里——陈奶奶听戏时看便签,林爷爷拓布时看便签,郑爷爷送信时看便签,每个人都把这份认真和温暖,放进了自己最寻常的日子里,让老巷的初心,一直守着,一直传递着。

明天我要帮张奶奶整理教学笔记,帮她给学生写鼓励便签,听她讲更多和张爷爷一起教书育人的故事。我想把巷里这些藏着初心的旧物、藏着认真的故事,都一笔一笔记下来——就像张奶奶的英雄钢笔,写了四十年便签,字迹还正;就像老巷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初心还在,暖还在。”

写完,暖暖把笔记本合上,抱着那张“棒”字便签走到窗边。风正飘在窗台上,看着巷口的老文具店——张奶奶已经把文具店收拾好了,钢笔和印泥盒摆在木架上,玻璃柜擦得亮闪闪的,墨水的清香混着栀子的花香,飘得满巷都是。远处,周叔的面馆幌子还在晃,陈奶奶的收音机里飘来戏词,张爷爷的太极剑穗响,赵大爷的刨子声轻,林爷爷的刻刀声细——老巷的声音,老巷的墨香,老巷的暖,都像张奶奶的钢笔字一样,稳稳地留在日子里。

暖暖对着风笑了笑,把便签贴在笔记本封面——红墨的亮,笔记本的暖,风的轻,混在一起,像老巷的日子,正而暖,长而真。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这样的事要做:帮张奶奶整理教学笔记,帮王奶奶腌酱菜,帮郑爷爷送信,帮林爷爷拓新的老巷图。而她和风,会一直陪着巷里的人,守着这些藏着初心的旧物,守着老巷的暖,就像张奶奶的英雄钢笔,写了四十年,字迹还正;就像老巷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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