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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垂,袁家送聘的船队泊在扬州码头。明兰趴在绣楼的支摘窗边,瞧见大姐姐华兰的嫁妆箱子正往甲板上抬,红绸裹着紫檀木箱,在夕阳下泛着血玉般的光。
她腕间的沉香珠忽然被晚风吹得轻响——原是长柏哥哥引着个灰衣小厮从船舷转出来,那人虽作仆役打扮,腰间却悬着块异样的玉佩,青玉底子镶金丝,在暮色里一闪。
"姑娘快看,"小蝶递来半块杏仁酥,"听说宁远侯府的二公子也在船上,竟穿得比咱们家小厮还素净。"
明兰接过糕点,甜腻里尝出丝苦味。那"小厮"立在船头验看聘礼,抬手时袖口露出半截金丝软甲,倒像她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明代臂缚。棋子落盘的脆响从雕花窗里漏出来,混着长柏清朗的笑声:"顾二兄这手棋...哎?"
话音戛然而止。
戌时三刻,明兰正在耳房帮卫小娘核对妆奁单子。忽听小蝶在廊下惊呼,奔出去见小丫头捧着摔碎的青瓷罐,里头的茉莉干花撒了一地。
"都是奴婢笨手笨脚..."小蝶抹着眼睛要跪。
明兰拉住她:"东门河岸有片野茉莉。"她故意提高声量,"今夜月色正好,咱们去采些新的。"
卫小娘从里间探头:"带盏灯笼,两刻钟便回。"
两个小姑娘溜出角门。河岸芦苇丛生,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投在碎浪上,像两条游动的小银鱼。明兰忽然驻足——上游漂来块浮木,上头沾着朱砂色的漆,正是袁家聘礼箱上的颜色。
"姑娘当心!"小蝶突然扯住她衣袖。芦苇荡深处传来重物落水声,一团黑影正在漩涡里沉浮,灰布衣裳鼓胀如帆。
顾廷烨在冰水里睁开眼时,喉头火辣辣地疼。他记得那杯掺了乌头碱的茶,记得假意更衣时背后袭来的掌风。此刻腰间玉佩硌得生疼,那是母亲白氏留下的遗物,万不能教人瞧见。
"抓紧!"稚嫩的童声刺破混沌。
他借着月光望去,绯色裙裾浸在河水中,五岁女童正跪在湿泥里抛来披帛。
明兰几乎脱力才将人拖上岸。灰布衣浸透后紧贴男子身躯,显出劲瘦腰线,这绝非小厮该有的体格。她正要唤小蝶取灯笼,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扣住。
"别声张。"男子声音嘶哑,月光照亮他苍白面容,剑眉下一双眼亮得骇人。
他扯下颈间红绳,将枚青玉坠塞进明兰掌心:"今夜之事..."
话未说完,芦苇丛中传来刀剑破空声。男子猛地翻身将她护在身下,明兰听见利刃入肉的闷响,血腥气混着茉莉香漫开。他往她掌心又按了按,转身扑入河中。
三更梆子响过两遍,明兰才溜回闺房。青玉坠在烛光下显出真容——半枚虎符状玉佩,裂口处金丝盘绕,刻着极小篆文"烨"字。她蘸水擦拭血迹,发现背面凹槽里嵌着粒殷红药丸。
"姑娘,要告诉老太太吗?"小蝶绞着湿透的裙角。
明兰摇头,将玉佩藏进妆匣夹层。窗外忽有火光晃动,她扑到窗边,见袁家船队正在起锚,甲板上人影幢幢,似在打捞什么。
次日清晨,盛府正厅茶香袅袅。明兰跪坐蒲团上煮茶,听见长柏向父亲禀报:"顾二公子昨夜失足落水,白家...白家已经派人来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