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和叶把樱花徽章妥帖收好后,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解剖考试、临床见习、小组报告……医科的繁重课业几乎占满了她所有时间,可只要稍有空闲,服部平次那句“我很快就过去”总会在脑海里盘旋。
她甚至偷偷查过从大阪到东京的新干线时刻表,算着他如果周末来,最早能赶上清晨的那一班,她可以去车站接他,然后带他去尝学校附近那家据说很地道的大阪烧——虽然她知道,以平次的性子,多半会吐槽“不如老家的正宗”。
这天下午,远山和叶刚结束在附属医院的见习,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机突然震动,是服部平次的视频电话。
她连忙找了个安静的走廊接起,屏幕里弹出服部平次的脸。他好像瘦了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很亮,背景看起来像是在某个咖啡馆。
“喂,和叶。”他咧嘴笑了笑。
“你在哪呢?平次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远山和叶皱了皱眉。
“刚忙完,在大阪站附近歇会儿。”服部平次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跟你说个事,我明天去东京。”
远山和叶的心猛地一跳:“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笨蛋。”他挑眉,“上午十点的新干线,到了大概十二点,你有空吗?”
“有!”远山和叶几乎是脱口而出,又觉得太激动,连忙清了清嗓子,“……我下午没课。”
服部平次低笑起来:“那行,到时候车站见。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东西,别忘了带。”
“知道啦。”远山和叶嘴上应着,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挂了电话,她一路笑着走回宿舍,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路过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红得厉害,连忙用冷水拍了拍脸。
第二天一早,远山和叶特意换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是服部平次以前说过“看着不那么吵”的颜色。她提前半小时到了东京站,站在新干线出口的显眼位置,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樱花徽章的小盒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点零五分,十点十分……屏幕上显示那班车已经到站了,可她望穿了人群,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远山和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拿出手机打给服部平次,听筒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是不是路上堵车了?还是案子有突发状况?她在心里找着借口,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出口又挪了几步。
又等了半小时,来往的旅客换了一波又一波,依旧没有平次的踪迹。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她的脚边,有点凉。
远山和叶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依旧是无法接通。她点开和工藤新一的聊天框,想问他知不知道服部平次的情况,指尖悬在屏幕上,却又迟迟没按下去。
她不想给平次添麻烦,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催他。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是张照片——服部平次靠在一辆警车的车门上,额头上贴着纱布,正低头跟旁边的警察说着什么,神情严肃。背景是大阪的某个街角,不是东京站。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服部君临时有紧急任务,暂时来不了东京了。他让我转告你,抱歉。”
远山和叶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冰凉。紧急任务……又是这样。
她慢慢握紧手机,转身往地铁站走。阳光明明很暖,落在身上却没什么温度。手里的小盒子硌得手心发疼,她低头看了看,把它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回到宿舍,远山和叶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很久,她拿起手机,给服部平次发了条消息:“没关系,任务要紧,注意安全。”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她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再次震动。她以为是服部平次回复了,连忙拿起来看,却是毛利兰发来的:“和叶,你见到平次了吗?新一刚才说,大阪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服部他正在处理,可能会联系不上。”
远山和叶看着消息,忽然笑了笑,回复:“嗯,他跟我说了,没事的兰酱。”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东京街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却哭不出来。
她好像早就该习惯了。习惯他的突然出现,习惯他的临时爽约,习惯他永远把案子放在第一位。可为什么,心脏还是会这么疼呢?
而此刻的大阪,服部平次刚结束一场紧张的对峙。嫌犯持刀拒捕时,他为了护住旁边的小女孩,额头被划了道口子,血流进眼睛里,视线都模糊了好一会儿。
警车里,他靠在椅背上,用没受伤的手摸出手机,看到和叶发来的消息,心里一阵愧疚。他想回点什么,手指却抖得厉害——刚才打斗时被扭伤了。
旁边的警员递过冰袋:“服部,先处理伤口吧,她会理解的。”
服部平次点点头,把手机揣回口袋,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和叶站在车站出口等他的样子,穿着那条淡蓝色的裙子,眼睛亮晶晶的,像他小时候在大阪湾边捡到的贝壳。
“抱歉啊,和叶。”他在心里轻声说。
等这次结束,一定……一定好好补偿你。
风从警车的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大阪特有的海腥味,像是在回应这个未说出口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