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他只觉得浑身被巨大的痛苦缠绕着，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直到，睁开双眼。

“醒了！醒了。”围在他床边的人喊到。他看到熟悉的脸，是FBI的同事们。他看看周围的一切，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那么眼熟。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曾经监禁水无怜奈的地方——杯户中央医院。只是那时候，她还在他身边。他想要动一动，身体却被绷带紧紧缠住，满身的伤口疼的窒息。

“你身上的都是皮肉伤，是失血过多才会休克的，养一养就没事了。只是……”

“怎么。”

“左手手腕的筋被你割断了，尽管已经努力修复过了，也很难做到和原来一样。养好之后，你可能……再也不能开枪了。不过你放心，凭你出色的能力，还是会在FBI得到重用的。伤养好后，你就不要在机动队了，来专案小组吧。”

“我知道了。”他平静的回答。他的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他这样说着，闭了眼睛。

詹姆斯没再说别的，从房里退出去。

“怎么样，他。”

“还好吧。”

“有没有问什么。”

“没有。我也不敢说什么，怕再刺激到他。先这样吧。尽快给他安排工作，他才能不胡思乱想，才能从悲痛里走出来吧。”詹姆斯这样说着，眼里是隐隐的担忧。

“其实我还是想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到高浓度的酒精，而且你只看当时屋里的酒瓶便知道。也许是酗酒后神志不清了，又加上心里的伤痛，才会做出反常的事吧。”

“唉，我早该想到的。她走之后他一直不说话，也没掉眼泪，我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谁知道……”

“他们相识十年，就算不是爱人关系，其中一个突然离去，也会难过吧。赤井执行假死任务时，朱蒂也是一样的消沉啊。更何况，他们之前，从不只是同事而已……”

午后的阳光斜射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举起面目全非的左手，看了又看。

“你看啊。你走了，我连枪都不能开了。”他喃喃道，眼泪从眼角流淌下来。

阳光包裹着他，仿佛想给他结冻的心一点温度。他想起了曾经同样温度的女人。

从前几次受伤，都有她在侧。她每日清晨送来熬好的粥，守在他身旁照顾他。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那个满月之夜，他把她从贝尔摩德的枪下救回来。她躺在医院里的那些日子，他却没去看望她一次。那个时候，她该有多心痛呢？

可是她不知道，送去的水果，营养品，还有治疗的那些费用，全部都出自他之手。连同看护的人员，都是他细心安排的。

救下她的时候他丢下一句：“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她不知道，他却是看着她上了救护车才离去。

他以为只要救了她的命就好，自己已是伤害她的人，不适合再给她那些暧昧的好，让她痛苦。反而是让她觉得只是普通同事便好。他太小看她了，也低估了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里爱和痛。

如果当时勇敢一点，光明正大的对她好，把自己的爱意吐露，她的遗憾是不是就会少一些？

可是，爱从不是感情的肆意泛滥，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