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地方,男女老少往往围着他凑热闹,曾虚舟或是嬉笑,或是怒骂,无意之间往往说中了他人的隐私。有时候,见他跟人在说些吉利好话,可是那听的人却大哭着走了;有时候,见他在呵斥人、打骂人,可是那被打骂的人却像遇到意外喜事高兴极了。
这在他们本人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缘由的,只是边上的人不知道罢了。
杭州王子坚先生曾作过湖南泸溪县令,被罢官后,听人说这是因为他家祖坟风水不好的缘故。王子坚虽也想迁葬祖坟,却老是定不下决心来。听到曾虚舟来了,就找去问他。
这时曾虚舟正拿着一根棍子站在一个土堆上,被众人团团围住,王子坚没法走近他。此时,曾虚舟此时却瞥见了他,于是用棍子远远地敲打他,又骂道:
“你别来,你别来,你来还不是想挖尸盗骨、掘祖坟,这件事万万做不得!做不得!”
直把王子坚吓得回了家。后来,王子坚家官运又亨通起来,他的儿子王文璿还做到御史。
一个姓柴的人,准备娶莺娇为小妾,婚期已定。太学生朱某倾慕莺娇的名声,给她十两银子,要与她求欢。
莺娇收下了银子,骗他说:“某天夜里你来这里,一定与郎君同睡。”
朱某到期去找莺娇,只见花烛盈门,莺娇本人却已登车出嫁了。
朱某知道自己受了莺娇的骗,若有所失地回家了。
过了一年,莺娇生痨病死了。
朱某忽然梦见莺娇披着一件黑布衫,径直走进朱家门内,说:“我来还债!”
朱某被梦惊醒。第二天,朱家养的母牛生了一头小黑牛,见了朱某依依不舍,像是认识的一般。
朱某之后卖了这头小黑牛,竟然卖得了十两银子。由此看来,即使不正经的钱也是不可以白拿的。
民间故事:指上栖龙
有萃里平民王兴,左手大拇指显现出红纹,拇指形状纤曲,仅一寸光景,却有五六个关节可以弯曲。
每逢雷雨时,拇指各节就会摇动不停。王兴心里觉得很遗憾,想把它除掉。一天夜里,梦见一个男子,容貌仪态都与常人不同。
他对王兴道:“我是应龙,谪降在你身体上,你不要加害于我。三天之后的午时,你把手指伸在窗棂外面,我将离去。”
到了所说的日期和时辰,雷雨大作,王兴按他所说的做了,果然拇指断裂,应龙便远飞天外了。
杭州钱塘门内有一座更楼,雇佣了更夫蔽打木桥,里里外外巡逻,由大伙儿集资雇请,已经有好多年了。
康熙五十六年夏天,更夫任三巡行巷外,每次路过小庙时,就会敲响二更的标声,这时总发现有个人从庙中出来,跌跌撞撞地走得很快,而到了五更,这个人总在敲更前进入庙中。这样已经有多次了。任三怀疑庙中的和尚与人偷情,想要捉奸,借此乘机敲诈一笔。
第二天,月光很亮,照得大地如白天一般。任三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色枯黑如腊,眼眶深深凹陷,双肩挂着纸做的银锭,出现时窸窣有声,出庙与进庙的样子与时间与往常一样。
任三知道这是僵尸,因为庙门内停放着一具旧棺材,上面积的灰尘有寸把厚。他去问庙里的和尚,和尚说这棺材还是他们师祖活着时不知哪家人家寄放在这里的。
任三与同伴们谈到这件事,其中某人有些小聪明,说:
“我听说鬼怕赤豆、铁屑及米子,准备好这三样东西一升左右,等僵尸破棺而出时,偷偷地洒在棺材四围,僵尸就进不去了。”
任三照他的话,买了这三样东西。到夜里二更天,僵尸又出了庙。任三见僵尸走远了,就举着灯进庙察看,见棺材后面的方板,就是俗称“和头”的那块儿,已被掀开,丢在地上,而棺材里什么也没有。于是他把三样东西围绕棺材密密地洒了一圈,洒完后就直接回到更楼去睡觉。
到五更天时,听到有人高声叫“任三爷”。任三问是谁,回答说:
“我是庙门里长眠的人,因为没有子孙,长久得不到祭祀,所以出外寻找些吃的,以救饥饿。现在被你用东西堵住了路,不能进入棺材,我就要死了。你快点起来去把赤豆、铁屑扫掉。”
任三听了很害怕,不敢答话。僵尸又叫道:“我与你有什么仇,你干吗这样虐待我?”
任三想到如果为他解除禁物,他杀了自己以后才入棺,怎么防御他?最终没有答理。鸡叫了头遍,鬼苦苦哀求,接着就大声谩骂,过了好久,没有了声音。
第二天有人经过更楼时,见地上有尸体躺着,就纠集众人上报官府,把尸体装进原来的棺材里,用火烧了。这地方从此以后太平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