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期待被人戳破，M的面色不变，而是反问：“不应该吗？”
“毕竟亲手毁了自己爱人的前途。”
“要我说，你这种人，等老了，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才是。”
“要这么说，应该先是你提前下去为我探探风头才对。”
杜城屈指敲了敲桌面：“M女士，你的这一招对我来说已经过时了，想要打心理战激怒我，让我对你动手，你想的挺好，只是可是——”杜城浅浅卖了个关子，然后无奈摊手：“让你失望了。”
“如你所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如果还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只知道被仇恨蒙蔽双眼而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我想，我这个刑侦支队队长当的也挺废物。”
“行吧，”眼见所求没有达到，M还是有些遗憾，不过也仅一瞬，下一刻，她已经板正坐好，表情带了些认真，“斗了这么多年，我所求也不过就是一个解脱，人嘛，活着也不过三万天，三万天后的归途就是老死，但我想，我这一辈子活的应该挺刺激的，见识过大世面，经历过风风雨雨，如今回首，连三万天的一半都没有过，比起那些被世俗压迫，在家相夫教女的女性，我这应该也算得上好了。”
“其实做贺虹的那些天里，我就一直在思考，我所求的生活到底是什么，后来，平凡的日子确实不能够太满足我，于是我重回旧路，”她说着就叹了口气，“只是遗憾的是，最后只刺激了沈翊一把，没有影响到你，不过没关系。”
“我没有遗憾了。”
虽是这样说，她的眼中却带了泪。
带着鼻音的声音颤抖，她问杜城：“能让我死的好看点儿吗？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那就要拿你知道的来换了。”
——北江第一人民医院——
“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倚靠在窗边的沉思的路海州抬头望去，问道：“怎么样了？”
“招了。”
杜城将身上冰冷的大衣脱下，毫无形象地搓了搓手，朝手心噶了一口热气。
“这么容易？”
路海州挑眉，明显不信：“你要是这样说，就显得我这几天的努力像是个废物了哈。”
“不然呢？”缓和过来的杜城来到病床边，垂眸看着眉心已经舒展的沈翊，审讯室里，M最后对他说的话，全部在此刻消失殆尽。
“那供词提交上去了吗？”
杜城点头：“交上去了，就等着判刑了。”
“你们那个城郊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吗？”
“……”
“不是。”
“这也就是奇怪之处了。”
“M的供词里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包括拐卖案全部交代的一清二楚，可唯独没有城郊这一事件。”
杜城说着，皱起了眉。
“这也只能说明另有其人，能够在悄无声息中杀掉一个人，并打通公安局内网，那个人的权力真的不小。”
“唉，”路海州伸了个懒腰，幸灾乐祸，“那看来你们分局又要忙活喽～”
杜城冷哼：“你也跑不掉，等我申请把你调到分局时，你就笑不出来了。”
“可别！”
路海州连忙打断杜城：“我可消受不起哈，我们局里还有不少案子呢。”
“那你就少贫嘴。”
“行行行行，”路海州无奈，“没事我就先走了哈，沈翊醒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杜城比了个“OK”的手势，打发走路海州后，将目光再次移向了沈翊。
他用已经回温的手抚摸着沈翊的脸。
“早点儿醒来吧，沈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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