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浸了冰的墨，把四肢缠得发僵。他拼命想跑，双脚却陷在黏腻的泥沼里，身后的脚步声又沉又近，带着锈铁般的冷意——那东西没有脸，只有一片蠕动的黑影，正一点点漫过他的脚踝。
呼吸像被掐住，喉咙里堵着滚烫的沙，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爬上胸口，压得心脏快要炸开，连指尖的颤抖都慢得像在水中…
骤然睁眼，窗外的月光洒下一片惨白，映得房间如同浸在冷霜之中。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睡衣，贴在肌肤上冰凉刺骨，而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撞击，仿佛急于挣脱这从噩梦深渊中逃离的躯壳。每次跳动都像在提醒，那梦魇的阴影依旧盘踞在心头，
陈晃“呼——”
陈晃长舒一口气，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胡乱地抬手抹了把被汗浸湿的头发，心跳恢复平静时才当做无事发生似的重新躺下，却辗转反侧。
闭上眼睛，怎么也无法再入睡。
无奈之下，只能起身将手伸向在床头柜上孤零零立着的药瓶，往手心倒了几粒，就着水吞了下去。
分明在几个小时前才依着药物睡着，陈晃双目无神，视线找不到焦点，自我放弃似的倒在了床上。
他习惯了。
“叮——”
陈晃眼皮微颤，明显地不想起。
他觉得自己似乎才合眼不过五分钟，却已然到了起床的时间。在短暂的挣扎之后，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双眸紧盯着镜子中毫无生气的模样，心中莫名泛起一丝苦涩，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下，狠狠用凉水往自己脸上泼了泼，试图洗去颓丧的痕迹。
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办公室却总会出现一份精心准备的早餐，尽管他说过许多次不必再送，却只是徒劳，扔了又可惜，他又实在吃不下。
陈晃“陶总，多余的事我还是想说少做。”
陈晃盯着桌上如约而至的早餐，一阵头疼。
陶稚元“不吃早餐容易胃疼。”
陶稚元自然地坐到了陈晃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将左腿搭在右腿上，笑着调侃道。
陶稚元“还是说陈总想学小说里的霸总，等着小白花女主……”
陶稚元话未音落，便被陈晃着急打断。他沉声道，
陈晃“我吃不下。”
陈晃没有撒谎更不是敷衍，他不习惯吃早餐，之前送的他都依次给了不同的员工，只是这次万万没想到陶稚元在办公室等着他，只是想着又叹了口气。
陶稚元“应付两口，嗯？”
陶稚元出声，目光又软下来，温和地盯着陈晃。
陈晃一怔，他不明白陶稚元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无奈之下败下阵来，敷衍似的对付了两口。
陶稚元满意地点头，眼眸含着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晃望着他的背影，直至门被关上才渐渐收回目光。
太奇怪了他，想不明白。
陶稚元前脚刚走，助理后脚敲门有事汇报，陈晃边处理公务边聆听助理的汇报，只是当听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心一悸，久久都没有缓过神。
陈晃垂下目光，他只是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会心慌到不知所措，但面上仍旧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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