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晃目光平直，神色淡然地掌控着方向盘，动作沉稳而从容。陶稚元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与犹豫，却终究没有打破车内的静谧，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陶稚元没有开口的意思，陈晃自然不会挑话题，这炽热的视线自动忽略了就是，无伤大雅。
陶稚元“你心情不好？”
沉默了半晌，陶稚元终是问道。
陈晃的神情微微松动，唇角勾起一抹礼貌性的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陶稚元的猜想，心头却不由自主地自我怀疑，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陶稚元“撒谎。”
陶稚元小声地反驳。
陈晃一怔，却也没有出声分辩。
陶稚元如有实质地凝视了陈晃几秒，微不可察地叹了叹气，声音轻到陈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静默地瞥了一眼陶稚元，陶稚元只留了个后脑勺对着他，出神地望着窗外，出奇的安静。
他不理解为什么陶稚元一定要和他出来约谈这个项目，明明自己手里的项目多到可以忙得脚不沾地。
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或者是单纯不想在公司闷着？
还是……陈晃自认不是自以为是，自恋的人，但陶稚元的种种迹象，很难不让他往那个方面思考。
陶稚元是三个月前新上任的，听说是个关系户，一来就和他平起平坐，一开始确实不满不服气，但经过相处， 他的业务能力确实不比他差，甚至可能更好。
但也就是三个月前就开始对他献殷勤。？可能。？天天给他送早餐，还总是全天问候，跟上班打卡似的。
周末休息日也会想尽办法约他出去，大多数借着工作的理由，虽然他也没有同意几次，仅仅的两次，一次因为加班陶稚元约的戏剧表演泡汤，另外一次约的户外运动，爬山，还把脚崴了。
总而言之，没有一次顺利的。
但是陶稚元想尽办法和他制造独处的机会，陈晃沉默，可人家也没有表白，自己急着拒绝，是不是显得……
有点难办。陈晃微不可察地蹙眉，陶稚元的视线转移到手机上，手指敲敲打打的，眉头不自觉皱成一团。但也仅仅是维持了几秒便松开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晃突然有些紧张。
在紧张什么呢。
他也有点不明白。
表面看不出他的不对劲，但陶稚元就是知道了，紧紧的盯着他。
陶稚元“不舒服就回车里，我一个人也可以。”
陶稚元这样说的，陈晃一愣，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在否认不舒服还是不想回车里。陶稚元当时也没细问，陈晃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对面定了间包间，陈晃礼节性地敲了敲门，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不过的脸，他呼吸一滞，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陶稚元出声问好。
陶稚元“纪总。”
纪予舟“陶总。”
纪予舟颔首一笑，主动伸手，陶稚元礼貌的回握。
纪予舟“陈总，好久不见。”
纪予舟又看向陈晃，目光中多了几分熟稔，陈晃如梦初醒般握上纪予舟递在眼前的手，轻轻地笑了笑。
刺眼。膈应。
这是陶稚元的当时的想法，但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陈晃罕见地有些局促。掉了链子。
陶稚元有些生气，当然，不止是气陈晃掉链子，对工作一向一丝不苟的陈晃，现在却……，陶稚元烦躁。
纪予舟的立场很明显也异常坚定，陶稚元使劲浑身解数，但纪予舟就在和他周旋，不进也不退，一直保持原本的想法，没有任何改变的趋势。
纪予舟脸上始终挂着笑，陶稚元险些撕碎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虽然陈晃的水平和平时无差，但以陶稚元对陈晃的工作态度了解程度来看，实在是差极了。
陶稚元和纪予舟打太极，陶稚元只能另想他法，另辟蹊径，终于，纪予舟自持的微笑有些挂不住，表情有了些松动。陶稚元笑了笑，得心应手的趁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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