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防窥玻璃上晕染出琥珀色波纹,江栀林咬着的细支烟燃到第三根。烟雾顺着车窗缝隙攀爬时,她垂眼看向蜷在腿边的少年—宋清然正用齿尖解开她踝间银链,舞台妆残留的亮片黏在他汗湿的颈侧,像撒在奶油上的毒糖霜。
江栀林屈指弹落烟灰,腕间蛇形镯磕在皮质座椅发出脆响,“初桐准备的演出服里,那套深V领的扔掉。”
少年动作顿住,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姐姐吃醋了?”
回应他的是骤然碾在肩胛的高跟鞋尖。江栀林俯身时吊带滑落半寸,锁骨处的红痕与三年前暴雨夜的重叠—彼时刚出道的宋清然被私生饭堵在酒店安全通道,是她握着碎酒瓶划开疯狂的人群。
此刻她指尖抚过少年颤抖的脊线,如同钢琴家调试最名贵的斯坦威。
“你右胸那颗朱砂痣,”烟蒂按灭在他凹陷的腰窝,“只能刻在我的镜头里。”
宋清然闷哼着仰起头,车载香氛突然溢出晚香玉的甜腻。
他想起昨夜庆功宴,女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凝视拍卖师手中的鸽血红宝石,下一秒那枚稀世珍宝就出现在他庆生蛋糕顶端。
此刻她裙摆褶皱间隐约露出黑色绑带,正是用来固定那颗宝石的丝绒系带。
水声混着皮革摩擦声在密闭空间膨胀,江栀林忽然攥住他后颈。
指甲嵌入旧伤的瞬间,少年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第一次舞台事故留下的疤痕。
2019年冬,升降台钢索断裂时,是江栀林徒手抓住防护栏将他拽回现实。
如今她的气息漫过伤疤,比任何镇痛剂都令人成瘾。
“主⋯主人。”他犬齿咬住她裙摆镂空处的银链,布料撕裂声像某种献祭的序曲。
江栀林绷直的足弓在车窗映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车外忽明忽暗的霓虹掠过她汗湿的蝴蝶骨,仿佛有群鸦正从那对振翅欲飞的阴影中逃逸。
当宋清然舔去唇边水光时,远处传来粉丝接机的喧嚣。他本能地蜷缩进阴影,却被女人掐着下颌扯到月光下。
指尖抚过他潮湿的眼睫,突然探入温热口腔:“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登台?”
少年浑身战栗,怎么可能忘记,三年前新人盛典,他因服装失误露出腰腹纹身,是江栀林踩着颁奖嘉宾的惊呼声走上舞台,当众将香槟浇在那串数字上—那是他养父母留下的商品编码。
冰镇酒液顺着肌肉纹理流淌时,女人在他耳边轻笑:“现在它是我的收藏编号了。”
“姐姐,”他犬齿磨蹭她指尖,直到尝到血腥味。后视镜里,城市灯火正在江栀林瞳孔中熔化成液态琥珀,这让他想起更衣室那个荒唐的午后。
当时他撞见初桐往演出服内衬缝制追踪器,那个永远低眉顺眼的服装师抬头微笑,眼底却闪着与江栀林如出一辙的暗火。
急刹车的惯性将两人甩向座椅缝隙,司机压低的声音隔着挡板传来:“江总,三点钟方向有代拍。”江栀林轻笑一声,突然按下车窗。湿热夜风灌入的瞬间,她勾着宋清然脖颈吻上去,闪光灯雪亮的光斑中,少年颈间蓝宝石项链撞出清脆的响。
“明天头条该写顶流夜会神秘女子了。“她将男孩凌乱的衬衫扯到肩下,指尖在那道狰狞疤痕上画圈,“怕吗?”
回答她的是骤然发狠的啃咬。宋清然扯开她后背蝴蝶结时,藏在暗袋的微型录音器硌得胸口生疼—今早从初桐更衣室找到的装置,此刻正忠实地记录着所有喘息与情话。
他知道女人最痛恨背叛,就像当年处理那个泄密的化妆师时,曾温柔地往对方眼睛里滴玫瑰精油。
“我要姐姐在我身上留下更多印记。”他舔舐她耳后淡青色血管,那里跳动着令他窒息的频率。
江栀林忽然低笑起来,指甲划过他紧绷的腹肌,在旧纹身上方刻下新鲜血痕。
当车停在VIP通道前时,宋清然正将脸埋在她膝间平复呼吸。
演出服布料下的录音器像块灼炭,烫得他想起初桐诡异的笑: “你以为她为什么选中你?”
“她选择了我就够了,但你背叛她,你知道她的手段。”
“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没有选择,再者,你难道就绝对忠诚了?”
“你好自为之,你之前救过我一次,扯平了,再有下次我会如实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