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辩

一旁的千胜察觉到不对，偷偷的溜出去想要给赵师虞通风报信。

杨羡您到底要我说什么？

龙套（江朝宗）羡弟，还不快向丈人叩头认错，咱们大家议个好法儿，把这丢丑的事掩过才是正经！万一张扬出去，逼死个婢女也是好听的？杨家的名声全不要了？

杨羡你亲眼看见我做下了？要你多什么嘴！

江朝宗被杨羡推得踉跄着退后一步，不料撞翻了身旁的花架，花瓶应声坠地，碎瓷四散。他顿时面色一滞，眼中浮起几分委屈，嘴唇微启似有话语要倾吐，却最终只是抿紧了唇，将满心的话压回心底，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龙套（杨珠娘）混账！哪回犯了错，不是你姐夫好心奔走调停，你敢怪罪好人？我是你亲姐姐，都不稀得替你遮掩。银瓶在你房里伺候，最规矩不过的，想必是你相中了，那丫头倔强不从，这才逼奸成孕、害死人命！

龙套（杨婉娘）羡哥儿，莫怪大姐说你，我们正经人家，从无这等荒唐丑事，传出去不止家声坠地，连宫里你那三姐都要受累。我看他也是老实本分，只求证了女儿清白，并无诬赖之意，是你做的快认了，爹娘还能不帮你？

此刻，家人的话语如同利刃般狠狠刺入杨羡的内心。他早已不对这些亲人怀抱任何期待，可即便如此，委屈依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的情绪淹没得无处可逃。

杨羡我说了，我没有做过！

龙套哎呦我可怜的女儿呀，你在天有灵，莫纵了害人真凶！

杨羡各人心里算盘拨得震天响，表面倒是众口一词，齐心诬我，为着什么，你们自个儿心里明白。不错，我是势单力薄、百口莫辩，连自个儿的亲娘都不信我，但没干过的事儿，我绝不认这个帐！

杨羡心中不禁想到赵师虞，如果她知道这事，会信他吗？大概是不会吧，毕竟他在她眼中是那般顽劣。

龙套（杨德茂）听听！你们听听，他哪有半分廉耻，就是个丧良心的畜生，这等忤逆之子，迟早将我家业败尽，今日索性打死，免我门楣受辱，遗祸无穷！

话音刚落，他已一把抓起桌上早已备好的铁鞭，二话不说便朝杨羡挥了过去。鞭影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劲风，下一瞬，杨羡的左脸便被狠狠撕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侧颊。

罗氏惊呼一声，脸色骤然苍白，身子摇晃着几欲跌倒，仿佛下一刻便要昏厥过去。两个女儿见状，慌忙扑上前去，一边连声唤着“娘”，一边用力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龙套（江朝宗）丈人，羡弟年少轻狂铸下大错，慢慢教诲就是！羡弟，还不快认错，难道你真想被逐出家门？

龙套（杨德茂）小畜生再不认罪，立时逐出杨家！莫说我不止你一个儿，就算只得你一根独苗，宁可我杨家断烟绝嗣，好过他日丢人现丑、败家亡身！

龙套（罗氏）羡儿，你父亲还不是为着你好，你就认了吧！娘替你想法，娘会救你的！

杨羡凝视着面前那一张张神情迥异的面孔，缓缓抬手拭去左脸上的血迹，唇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

杨羡所有人认定了是我，那我认与不认，又有什么两样？还装模作样地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