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躺下后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猛地睁开眼只见殿内烛火幽暗,身旁空落落的却不见朝歌的身影,用手一摸才发现榻上都是冷的,也就是说朝歌去偏殿后就没再回来睡过。
陛下回明凰殿了吗?
张真源决定去偏殿看看,于是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起床,从旁边的灵芝云纹衣架上取了外袍披上,张真源从烛台上取了一只蜡烛照明后就缓步往偏殿走去,殊不知此时的偏殿里的两人正紧密相贴、挥汗如雨、打的火热。
朝歌耳聪,正沉浸在情欲里时突然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她赶紧将已经运送到嘴边的鸾凤珠渡到戚濡的口中,然后直起身子立即一手握紧罗汉塌的靠背,一手拢好自己凌乱的衣衫不再起伏动作。而身下的美人坤泽还在消化鸾凤珠,累得气喘吁吁,全身满脸都是粉红色,眼神涣散无法聚焦。
戚濡陛下……
朝歌嘘!别说话。
朝歌福康君来了。
……
张真源走到偏殿时才发现朝歌趴在五福捧寿杂宝花卉纹栽绒地毯上睡着了,衣衫都有些凌乱。旁边的婴儿床上朝楚睡得香甜,远处的榻上戚濡裹着被子睡得安稳,背对着看不见脸。
张真源赶紧走到朝歌身旁蹲下,这才发现朝歌面色发红身体发热,想是在这里睡着受凉了,于是轻声叫醒朝歌。
张真源.陛下,陛下快醒醒,你受凉了。
张真源是中庸,根本无法闻到偏殿里浓郁的两股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若他是坤泽,那么这满室的信息素味道根本无法逃过他的鼻子。
朝歌阿源。
朝歌朕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你别说,头还挺痛的。
朝歌顺势醒来顺势起身顺势装病,果然瞒过了张真源。
张真源面色慌张,把蜡烛放到一边后把朝歌从地上扶起来,却不经意间发现朝歌鬓发间插着的一支簪子不见了。
张真源.陛下……你头上怎么少了一支金簪?
金簪是一对,所以不见了一支十分明显。
朝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立即装作惊讶的往地上四周都看了看,然后才讪笑道:
朝歌许是掉在哪里了,你不说朕都没发现。
朝歌算了,不见就不见了吧!咱们回去歇息吧!
说着,朝歌就搂住张真源纤细的腰肢快步离开了偏殿。而罗汉床上,戚濡正双手握着那支金簪笑的一脸得意,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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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这几日常常约沈翎檐到城外的湖心亭见面,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沈翎檐却来得比往日晚了,于是丁程鑫只好取下头上覆面的帷帽放到一旁,一掀衣摆坐到古琴旁抬手轻轻弹奏起来,琴声悠扬婉转,充满了炽热和深情,意在表达他对沈翎檐的爱意。
他弹的是《凤求凰》。
而不远处正在往这边缓慢行来的两匹骏马上,坐着的正是出宫猎艳的朝歌与陪同护驾的楼阿焕,两人骑着骏马穿过邺城的大街小巷朝歌都没有看到属意的人选,遂说了句要不去城外的山谷里瞧瞧,一路可以吹着心湖的风,赏着湖心的沿途美景。
当时楼阿焕还十分不解城里既然都找不见美人,那山谷里如何能寻觅到美人?
朝歌啧了一声,一副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得意道:
朝歌此时正是山谷里幽兰开放的季节,我们不妨去山谷里采摘一株兰花回宫欣赏。
朝歌今日穿的是一条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木兰青双绣锻衫。盘了一个单螺髻,斜插一支累金蝶须嵌珍珠蜂恋花金顶簪,发髻正中间戴了一支玉兰点翠蝴蝶华胜,发髻左侧衡插了两支赤金挂珠钗,发髻右侧靠近额头的地方又戴了一支鎏金累丝石榴钿花,耳上缀着赤金镶月白石玉兰花耳坠,脖戴赤金镶蓝宝石璎珞圈,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千金的打扮。
而旁边的楼阿焕则穿了一件粉色的月季花装花褙子,十字髻正中央戴了一支凤蝶银花华胜,两侧的发髻上插了两支凤蝶玲珑挂珠钗,耳上缀了一对珍珠红水滴耳环。看起来就是千金身边最得宠的婢女一般。
正在欣赏心湖的沿途景色呢!朝歌突然听见山谷里突然响起了悦耳悠扬的琴声,朝歌从小听宫廷里的乐师弹奏曲子,一下就听出了弹的是《凤求凰》,且此弹琴之人的琴艺高超,与宫廷里的一些大师相比都不遑多让。
朝歌握住缰绳,惊喜的对楼阿焕道:
朝歌听见了没阿焕,有人在弹琴。
朝歌琴声是从前边传来的,走,咱们去瞧瞧。
说着双脚一蹬驾着马儿就往前奔去,楼阿焕慢了一步,喊了一声陛下后才赶紧驾马跟上。
还未靠近湖心亭,朝歌就看到了亭子里弹琴的人。那人容貌惊人,美艳非常。一袭月白色云纹右衽交领广袖长袍,脑后以一支白玉凤头簪子束了一半的乌发,如瀑的长发披散着,被风吹起整个人飘飘欲仙,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离去。
却又如一株在山谷里盛放洁白的兰花,馥郁高洁。
朝歌看得不免有些痴了,没想到邺城竟然有如此美人。
于是迫不及待的驾马来到湖心亭前,翻身下马的同时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幽兰香。
朝歌有些惊喜,非常冒昧的走到了亭子中。
距离美人越近就越能欣赏美人的美貌,朝歌刚想走近细看,就被美人身旁的小厮伸手挡住了去路。
龙套大胆,哪来的女流氓?
龙套我家公子岂是你能近身的,还不快滚!
小厮是个泼辣的主,对着朝歌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
丁程鑫这才惊觉有人靠近,赶紧停止弹奏起身拿起帷帽重新盖上,并默默收回了刚刚故意释放出的一点信息素。
这本是他用来吸引沈翎檐的,哪料到这郊外竟然还会有人在,而沈翎檐却还没有来。若是叫这女子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他是正儿八经带字闺中的大户人家公子,要是被打上释放信息素勾引女子的标签,这辈子就完了。
见年轻女子一直在透过帷帽打量自己,丁程鑫赶紧转过了头。
面对小厮的叫骂朝歌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看着亭中那袅袅婷婷、羞涩扭捏的身影,满眼都是痴迷。
朝歌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朝歌忍不住赞叹道,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看小厮,问道:
朝歌这位小大哥,敢问你家公子芳名?
龙套呵,我家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这登徒子能知道的?还不快滚!
小厮不屑的说完就伸手推了一把朝歌,下一秒楼阿焕就闪现上来一把擒住了小厮的那只手反剪,并踩着他一条腿指使他单膝下跪。
楼阿焕你叫谁滚呢!
龙套痛痛痛……
无视小厮的哀嚎,没了阻挡的朝歌立马奔赴到美人身旁趁美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摘下了他头上的帷帽。
丁程鑫错愕的抬眸,一下子就将朝歌惊艳得咽了咽口水。
丁程鑫恼羞成怒,伸手去夺朝歌手里的帷帽,一边骂道:
丁程鑫.你这登徒子好生无礼,你怎么能不经我同意就摘走帷帽呢?
朝歌我都是登徒子了,如何会与你讲道理呢?
朝歌调戏他说,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满意。
帷帽没抢过来,倒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丁程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朝歌搂住了腰,然后用力一把将他的身体往上抬了抬直至贴住自己的身体,动作太快太猛吓得丁程鑫下意识攀住了朝歌的双肩。
朝歌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
朝歌小兰花,告诉我你的名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