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明出宫后丁程鑫把自己关在宫里一天,那一天他坐在镜子前看了镜子里的自己许久,仿佛看到镜中的另一个他,那个“他”多情妩媚、有着他没有的心机与放荡,似乎也比他心狠。在镜中的“他”面前,他完全没有一点能比得上他的。
懦弱、沮丧、憔悴、永远只会自怨自艾。
不懂得算计别人,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入夜后,丁程鑫终于下定决心要为孩子报仇,于是他换下了身上的月白锦袍,沐浴后换上了一袭大红色纱衫云纹团花偏襟直裰,三千青丝都拢到脑后用一根发带束好后,又佩戴了一条红色抹额,抹额上的珊瑚流苏隐在他的青丝间,平添几丝妩媚。
用妆容掩盖惨白的面色后,他披了一条月白色素面杭绸大氅,召集宫人与他一起于长乐宫门口静静等待朝歌的到来。
朝歌已经派人提前来传过话,说今晚会来看他,所以宫人们早早的就备好了膳食与女帝的卸妆梳洗事宜。丁程鑫叫人在宫里点燃鹅梨帐中香,又叫人去司乐局请乐工来。
朝歌来时看到容光焕发的丁程鑫时还诧异了一下,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竟然就从悲痛中走出来,甚至比以往更加漂亮动人,不像之前的山谷幽兰,今晚的他更像冬日的朱砂梅,淡雅中又透出一丝冷艳,成为了秋日夜晚里的一抹亮色。
冬天快到了,朝歌怕他冷着,赶紧快步朝丁程鑫走去。
丁程鑫.恭迎陛下。
朝歌阿程,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朕很是高兴。
朝歌将跪下去行大礼的丁程鑫扶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丁程鑫.臣妾是想向陛下请罪,之前是臣妾不懂事,给陛下徒增烦恼了。
朝歌哪里,朕很喜欢你的任性。
朝歌搂着他走进殿中,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精致美味的菜肴。
丁程鑫解下朝歌同自己身上的大氅交给宫人后就坐到她身边伺候着她用膳,朝歌很享受他的体贴,觉得眼前的丁程鑫同以前的他差别很大。以前的他总是高傲清冷的,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奢侈,眉宇间总带着几缕化不开的忧愁,怀孕前对她总是疏远的,就连两次的侍寝也都是不情不愿的。
那时朝歌就知道,他只是忘不掉沈翎檐而已。
可今晚的他,让朝歌很是惊喜,有一种终于忘却沈翎檐转而发现自己才是他应该的喜欢之人一样,谄媚讨好。
几杯琼觞下肚,朝歌有了几丝醉意,可撤去膳食后,美人还准备了舞蹈。朝歌慵懒的躺靠在内殿的美人榻上,听着周围的管弦丝乐,惬意的欣赏着丁程鑫优美的舞蹈。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丁程鑫跳舞,听说丁程鑫当年就是在赏华宴上以一支舞蹈艳压群芳,夺得第一美人的头衔,曲水流觞期间又作了好几首好诗,最后又与沈翎檐共同谱诗一首才被誉为了邺京第一才子。
那时所有人都称赞他二人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所以两家因此索性定下了婚约。
哪里的天作之合,她沈翎檐花名在外,朝歌还是太女时就在宫里看见过沈翎檐调戏她母皇冷落了许久的小男君。
沈翎檐在所有人面前都会装,因此很得先帝的宠爱,若非自己是先帝的嫡亲女儿,恐怕太女的位置都要给沈翎檐了。
从小沈翎檐就抢她的东西,朝歌被誉为邺京第一美女后沈翎檐就在赏华宴上出风头,拿了个第一才女的头衔来打压她,让人传她朝歌徒有容貌实则草包。
而丁程鑫,是朝歌从沈翎檐那里抢过来的第一人。
丁程鑫.陛下在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
丁程鑫故意把水袖甩到朝歌身上,打断她的思路。发觉朝歌并没有用心在看他的舞蹈丁程鑫索性也不跳了,叫人停止奏乐,站在原地闹不开心。
朝歌朕是看你跳舞看得太入迷了嘛!
朝歌从美人榻上起身来到丁程鑫面前,伸手在他胸前的舞衣上轻轻掠过。
朝歌朕有些乏了,叫人来伺候朕卸妆吧!
朝歌坐到梳妆台前,宫人们捧着东西上前来帮朝歌卸下一头的金玉首饰。丁程鑫站在珠帘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他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根本不心疼那个流掉的孩子。
她从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丁程鑫转身去了偏殿。朝歌卸完妆后只穿了一件薄纱单衣,一头青丝盘在脑后用一根玉簪束住,露出她修长纤细的脖子。到偏殿时,丁程鑫已然浸在浴池中等候她的到来。宫女脱下朝歌身上的单衣后自觉退到了帘后,丁程鑫过来伸手搀扶着朝歌走进浴池中。
丁程鑫.今夜由臣妾来伺候陛下沐浴罢!
他将朝歌搂在怀中,从岸上的小瓷瓶里倒了花露轻轻的涂抹到她光滑的洁背上。
按摩的手法很专业,似乎学过,朝歌头一次在丁程鑫这里感受到新鲜,于是趴在池壁上享受起来。无聊的时候,朝歌就拿过托盘里的酒杯和酒壶,为自己斟一壶酒喝。
然后脑中就想起了那次在马嘉祺背上刻音符的情景。
欲望因此腾升而来。
扔掉酒杯,朝歌转身勾住丁程鑫的脖颈按着他的脑袋就自己这边压下来,自己也仰头吻上他温热又柔软的唇瓣。丁程鑫还处于蒙圈之中,朝歌已经睁开因情欲而有些发红的眼睛,淡淡的开口:
朝歌张开嘴。
丁程鑫在短暂的纠结之后毅然决然的听话照做,还微微吐出了一点舌尖。下一秒朝歌就扑上来吻住他的舌尖,攫取他的呼吸。
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与不适,丁程鑫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没法动情。于是他抬手撕掉朝歌后颈的阻隔花钿,任由铺天盖地的雪松信息素向自己侵袭而来,诱引出自己体内的茉莉花香。
身体开始发热发软,丁程鑫顺势滑下去沉入了池中。
朝歌正疑惑间,下一秒突然打了个寒颤两手紧紧扣住了浴池的边沿……
一连好几日朝歌都宿在了长乐宫,于是很快兰庭君宠冠后宫的消息就传出了宫,大家纷纷开始猜测这位兰庭君的受宠时间是否能够吵过福康君,毕竟福康君可是足足被盛宠了三年。
钱府。
钱琅带着一位身段曼妙的男子穿过前厅径直来到后院,而此时宋亚轩正在后院练习着任姑姑教给他的宫廷礼仪。
任姑姑大人。
宋亚轩听到任氏恭敬的声音,立即停下动作对钱琅福了福身子。
宋亚轩.(幼年)母亲。
钱琅冷声问:
钱琅学了这几个月,如何了。
宋亚轩.(幼年)任姑姑说我已经学的大差不差了。现在我笑起来的嘴角弧度都把握得很好,任姑姑说同福康君笑起来一模一样。
任姑姑是当年张真源在东宫做承徵良徽时伺候他的贴身嬷嬷,对张真源的生活习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了如指掌,朝歌登基后任氏因政策被遣散出宫,钱琅特地花了高价钱请他来做宋亚轩的礼仪姑姑,学习张真源的音容笑貌与行为姿态。
任姑姑大人,小公子如今的行为举止已经有七分像福康君了,长此以往练下去形成习惯后,自然而然会更像福康君。
钱琅那医术呢?
任姑姑公子还在认字中,所以这方面自然是比不上的,像医术这方面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学会的。
任姑姑解释说。
钱琅对此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问宋亚轩。:
钱琅同帝爵的关系如何,他可有信任你,有没有打探到陛下的喜好?
宋亚轩闻言脸色顿时丧下来,有些惶恐的说:
宋亚轩.(幼年)母亲,帝爵与陛下刚新婚两日就被送到宫外学习,所以他并不了解陛下的喜好。而且他学的很快,已经快升上二阶了,也并不怎么同我来往,我上赶着去又怕惹他厌烦、怀疑……
钱琅罢了。
钱琅叹了一口气,袅袅婷婷走到宋亚轩身边的石凳上坐下,从石桌上的托盘里端起一盏茶来。
钱琅让你去接近他也没指望你能完全获取他的信任,不过是想让他记住你,好做你日后进宫的引荐人。
钱琅让他亲手把你送到陛下的床笫之上,那才叫杀人诛心。
钱琅抬了抬下巴指向跟着自己来的男人。
钱琅这是鸣月舞坊的前舞师,兰庭君的舞蹈就是得他所授,福康君既然学的差不多了,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舞蹈吧!
宋亚轩不解的问:
宋亚轩.(幼年)母亲这是何意?
钱琅如今宫里最受宠爱的是兰庭君,为了万无一失,你自然也要学他。
TBC.
作者有话说感觉这两天有些没灵感,情节是想好的但动笔总是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