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他连给你撑伞都不配
重组家庭晚宴上,水清璃当众撕了我的结婚请柬。
他掐着我下巴冷笑:「姐姐,你猜姐夫要是车祸瘫痪……还有力气碰你吗?」
当晚未婚夫真的在来的路上重伤昏迷。
我攥着病危通知书冲进地下室,却看见满墙我的照片——
所有被裁掉的「异性」部位,都贴着水清璃的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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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高脚杯碰撞声与虚伪寒暄粘腻地缠作一团。王默指尖按着烫金的结婚请柬,推过光洁的餐桌,试图让那份刺目的红离自己远一点。
“李阿姨,张叔叔,到时候一定要来。”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自然,忽略掉正对面那道几乎要将她钉死在椅背上的视线。
水清璃靠坐着,指尖闲闲转着一只冰冷的酒杯,澄澈液体晃出细微的弧度,映着他过分漂亮却毫无温度的眼睛。自她拿出请柬,那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像蛰伏的兽,耐心等着撕裂猎物的喉咙。
继母李阿姨笑着应和,伸手去接那请柬。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到的刹那——
“唰啦!”
刺耳的撕裂声猛地劈开了宴会上流畅的虚假乐章。
水清璃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封请柬,慢条斯理地,将它从中间撕成了两半。烫金的字迹在断裂处扭曲,他动作优雅得近乎残酷,仿佛撕碎的不是一纸婚约,而是什么碍眼的垃圾。
满桌骤静。杯盘碰撞声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骇然聚焦在他手上,看着那请柬变成四片,八片……碎屑从他指缝簌簌落下,撒在昂贵的菜肴旁。
王默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水清璃绕过半个餐桌,停在她身边。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他伸手,冰凉的指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他眼中翻涌的黑色风暴。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声音却冷得掉冰渣,每一个字都清晰砸进她冻僵的神经里:
“姐姐。”
他轻笑,那笑意里淬着剧毒的恶意。
“你猜,姐夫要是今晚出门就车祸瘫痪……”
指尖力道加重,王默疼得轻轻抽气,却动弹不得。
“……还有没有力气碰你?”
时间凝固了数秒。继母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发颤:“清璃!你胡说什么!”
水清璃松开手,甚至颇为绅士地用餐巾擦了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他没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席,脚步声在死寂的餐厅里回荡,一声声,敲得人心头发慌。
王默捂着发红的下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一种强烈的不安攥紧了她的呼吸。
晚宴如何草草收场,她记不清了。
只记得回到房间后,手机屏幕一次次熄灭,又一次次被她按亮。发给未婚夫的消息石沉大海,拨打的电话永远转接忙音。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水清璃那句恶毒的诅咒鬼魅般在耳边循环。
她猛地站起身,心跳失序。
不可能,他只是口不择言,只是威胁,只是……
手机猝然尖啸起来,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直直刺入眼底。
接听,对方公式化的声音传来,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得她魂飞魄散。
——车祸。重伤。昏迷。市中心医院。速来。
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闷响一声。
王默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踉跄着退了一步,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没有瘫软下去。
真的……是车祸。
医院走廊的光线白得惨淡,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混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刺目的红。
医生说了很多,颅脑损伤,脏器破裂,多处骨折,情况极不乐观。每一句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
最后,一张纸被塞进她手里。
病危通知书。
右下角那片空白等着家属签名,像一张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指尖抖得厉害,纸张簌簌作响。她签不下去,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拒绝。
水清璃……
水清璃!
那个名字在脑海里炸开,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她猛地转身,攥紧了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纸,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高跟鞋跟碾过冰冷的光滑地砖,发出急促又凌乱的叩响,一路冲出医院,砸进瓢泼雨幕里。
夜雨冰冷,浇透衣衫,她却浑然不觉,一头扎进等候的车里,报出那个让她作呕的地址。
车子在别墅前刹停。
她冲进门厅,佣人惊愕地看着形同鬼魅的她。李阿姨闻声从客厅出来,似乎想说什么。
王默一把推开她,什么都不顾了,径直冲向那扇从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地下室的门。
门居然没锁。
她喘着粗气,一把拧开门把,猛地推开——
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旧纸和某种偏执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下室的灯光昏暗,勉强照亮逼仄的空间。
下一秒,王默的呼吸和脚步一起,死死钉在了原地。
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眼前,四壁,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照片。
从小到大,偷拍的,抓拍的,生活的,学校的,笑的,沉默的……无数个她,被囚禁在这方昏暗的天地里。
而每一张有异性出现的照片——同学聚会边缘的男同学,街上偶然入镜的陌生男人,甚至几年前某张全家福里站在她身侧的远房表叔——所有男性的脸部、身体,全都被偏执地裁剪掉,或是用尖锐的红笔狠狠划掉、戳烂。
留下的狰狞空白处,被精心贴上了另一张照片。
是水清璃。
照片里的他,看着镜头,或是看着被裁剪后剩下的那个她,眼神专注得令人窒息,嘴角有时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扭曲的笑。
那些被扣挖、裁剪掉的异性痕迹上,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脸庞,他的身影,仿佛他生生抹去了所有存在,将自己烙进她的每一寸过去,每一帧现实。
无处不在。
他无处不在!
王默僵立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轰然冲上头顶,耳边嗡嗡狂鸣。她手里那张病危通知书被攥得死紧,皱成一团,边缘割着掌心。
地下室的冷气钻进湿透的衣衫,刺骨的寒。
她望着这满墙令人窒息的“爱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在地下室门口。
一道颀长的影子,被昏暗的光线拉得扭曲漫长,缓缓覆了上来,将她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