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走进九班时，走廊里的喧闹像被按了静音键。她径直走到靠窗的座位，将帆布包往桌肚里一塞，动作懒懒散散，却自带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气场。
晨光透过玻璃窗，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她右手支着脸颊，左手捏着支黑色水笔，指节细长，骨相分明。笔尖在崭新的课本封面上悬了两秒，才慢悠悠地落下，笔画慢慢的，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力道，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的小玩意。
班里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涨了又退。坐在外侧的林思然攥着衣角，做了三回深呼吸才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秦苒，你好，我是学习委员林思然，有、有困难可以找我。”
秦苒侧过头，阳光恰好落在她半眯的杏眼上，瞳仁亮得像淬了光。她忽然勾了下唇角，那笑意带着点玩世不恭，像只刚偷完腥的猫：“你好。”
林思然的脸“腾”地红了，眼神瞟到她握笔的左手，慌忙找了个话题：“你、你是左撇子吗？”
“算吧。”秦苒转回头，笔尖在纸上拖出个弯弯的弧度，像是在笑。
“那……数学老师上午发的卷子，我上课前要收齐的。”林思然抱着一摞卷子，指尖都在发烫。
秦苒从桌肚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卷子，扫了两眼，又原封不动塞回去。她偏过脸，手肘支在桌面上，拖着尾音问：“不交行么？”
那语气懒懒散散，眼神却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狡黠。林思然的脸瞬间红透到耳根，抱着卷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句“不行”都没敢说。
秦苒喉间溢出声低笑，从包里抽出本封面磨得发白的旧书，翘着二郎腿，在扉页一笔一划写自己的名字。那字迹看着随性，笔锋却藏着股说不出的硬气。
后门边挤着几个外班男生，脑袋凑在一起往教室里瞟，被她无意间扫过去的眼神一刺，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讪讪地缩回了脖子。
她戴上半入耳式耳机，点开手机里的竞技游戏，指尖在屏幕上翻飞的速度，和刚才写字时的慢条斯理判若两人。
“看，那就是秦苒！”乔声戳着徐摇光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身边的寸头少年低头拿着手机，闷声笑，“乔声，除了秦校花你什么时候见我们徐少眼里放过其他人？”
徐摇光眼皮都没抬，侧脸冷得像覆着层薄冰。旁边的寸头少年刷着手机，忽然低呼：“一中校花榜更新了，秦苒直接空降第一！”
这话刚落，秦苒的手机震了震。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手速飞快地结束游戏，起身往外走。
班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移动，连窗外的蝉鸣都像是静了一瞬。后门围着一群人“哗啦”地往两边退，让出条路来，动作整齐得像是排练过。
(没用的默契+1)
秦苒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隔间门“咔哒”一声落锁时，顾西迟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大忙人终于肯接电话了？”顾西迟的声音带着点戏谑，背景里隐约有孩子的笑声:“上午短信不回，打电话还挂，你这是在学校当大小姐呢？”
“说事。”秦苒坐在马桶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手机壳，“快上课了。”
“是有件事，我查了你给的我的资料。”顾西迟的声音沉了沉，“不过，有意思的是——我托国际刑警那边的人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名字。”
秦苒的指尖顿住了。
“宝贝儿，”顾西迟像是在咬着烟说话，吐字带着点模糊的笑意，“我没看错吧？他们好像在查你。”
隔间外传来推门声，有人走进来。秦苒压低了声音：“不可能。”
“你还挺自信。”
顾西迟笑了笑:“是不是你帮我查资料时没处理干净，把自己给暴露了？”
“这更不可能。”秦苒的语气冷了几分，“没别的事我挂了。”
“别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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