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透过窗纱看见了在烛光下倒映出来的一道影子,灵璧都快要以为她家郡主失踪了。
沈宴碍于愧疚,也不敢再去找刘沅,用了自己以往最不屑的方法来解决问题,那便是逃避。
他不踏出房门,便不会听到关于刘沅的事情,这是他保持心静的唯一方法。
到了深夜,刘沅饿得在塌上左右翻转也无法入睡,原本想要以茶水充饥,奈何房中的茶壶里整日下来早已空空如也。
于是她只能趁着夜深人静走出房门,驿站内只有少数巡逻的金鳞卫,所以她很快来到了膳房寻找吃食。
最终只在蒸笼里发现了几块糕点,以往她并不十分爱吃这种甜腻又噎人的东西,但现在迫于无奈也只能尽数吃下。
待饥饿感消散后,她转身正要走出膳房,不料与迎面而来的陆铭山四目相对。
二人面面相觑,不带分毫慌乱。
刘沅“陆公子,有事?”
被陆铭山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刘沅以为自己嘴边还留有什么食物残渣,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后皱着眉不悦开口。
自从知晓婚约一事后,刘沅对陆铭山便再无半分客气可言了。
她并不傻,知道在这场婚约之中自己只是广平王府与陆家之间各取所需各谋利益的牺牲品,所以她无需顾及什么。
更何况陆铭山此番前来的目的虽还未知晓,但一定不会是为了她。
陆铭山“陆某说过的事,郡主不仅未曾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
刘沅“所以?”
还不等陆铭山说完,刘沅便质问道,语气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震慑力,让陆铭山一惊。
印象中这位郡主分明时常大气不敢喘,言行举止更是小心谨慎,这番咄咄逼人的模样当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陆铭山“我还是那句话,愿郡主能把握好分寸,与沈千户保持距离。”
陆铭山“切勿过于亲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陆铭山咬着牙说出口的,生怕又被刘沅摆一道,于是他说完便甩甩长袖离开。
刘沅在原地冷眼看他离去,原本已经逐渐缓和的心情,现下被他这么一搅和,瞬间又觉得沉闷无比。
罢了,今日茶水喝得多,回了卧房怕是也睡不下,于是她找来一张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膳房的屋顶,却在露出一个脑袋望向屋顶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就是沈宴。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鲜红的飞鱼服,屹立在黑夜中显得那么耀眼。
二人四目相对,刘沅僵在原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绪几乎都要崩溃了。
怎么偏偏他也在这…
沈宴“上来吧,郡主。”
最终是沈宴打破了僵局,估计她腿上还有伤,又上前拉了她一把。
二人并肩坐在屋顶,吹着夜晚的风,谁都不开口。
刘沅不想开口,而沈宴不止如何开口。
沈宴“今日之事…我很抱歉。”
沈宴“我知道不论如何都难以弥补我的过错,方才陆铭山与你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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