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甘愿堕落。
是爱得不够深,还是爱本来就不值钱。
你看吧,总是有人口口声声地说爱你,到头来,不还是诸多借口。
橘桑笑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听到耳朵里就是觉得很凉。
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根本不值得考验。
她松开无间狱的领带,用力将他推开,远离眼前,“那不就行了,你不会放水——”
“我对你使的那个技俩不是都白费了?”
“你就不怕我都和橘冬霖说了?”
“怕什么?”橘桑无所谓,“说啊,随便说啊,坐着说躺着说站着跪着都能说。”
青绿色的眸子淬着毒,冷漠又无情。
无间狱心情复杂。
突然想到什么,橘桑与无间狱擦肩而过,走到卫生间里,她照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刷着牙,似乎要将口腔里属于他的味道都消磨得一干二净才罢休。
无间狱咬牙,“你就这么嫌弃我?”
橘桑瞥他一眼,不说话。
眼神里却尽是轻蔑。
等漱完口,她照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出去。”
他站着不动。
“怎么,还要我让橘冬霖来亲自将你请出去?”
橘桑笑了,笑不达眼底,“说不定今晚之后,你还要叫我一声夫人。”
“这身份差距可不是一点点了。”
“至少,没有轮得到你凑到面前做情哥哥的份了。”
一句比一句难听。
无间狱听得窝火,“橘桑!”
“叫什么?”橘桑看他,她站在里面,比台阶外的他一样高,她平视着他,小脸上化不开的浓郁的嘲讽。
跟刚才那个她一点也不沾边。
“出去。”
橘桑也不是激他。
像这种久处黑暗,行走在刀尖上的人,如果真的会为了一个吻就会放弃自己的初衷和使命。
那她更加不会下赌,将自己的命赌在一个信念不坚定的人手里。
橘桑太想活了。
想得她快疯了。
无间狱出去了。
橘桑将房间里的窗帘拉开,窗外明媚的阳光撒进来,亮了一片。
她的卧室在三楼,从这里看下去,只有一望无际的树林和山谷。
连条路都没有。
复杂幽暗的地形,让人走起来很困难,但是找人找起来也不方便。
似乎,生来就是个逃跑的好地方。
只是,她从没单独进过夜晚的荒郊野岭,对于未知的领域,人们总是莫名地恐慌。
橘桑夜晚睡觉也听得到偶尔有狼的嚎叫,所以,她计划的逃跑的同时,也要对付那些野畜的攻击。
特别是大型野兽。
没有实践过,只有脑子里一遍遍的过滤和想象,她怕,但这是橘桑唯一的机会了。
拼,也要拼出一条血路来。
橘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开始收拾东西,要用到的处理伤口的药,绷带,还有零零碎碎要用到的东西。
橘冬霖派人看着她,所以从来都不会留过夜的东西在这里,别说什么干粮之类的了。
她突然思维飞得老远,万一逃出去了,却因为太饿吃了一个野果嗝屁了呢?
那不全都白费了?
橘桑咬唇,突然瞄到桌子上,放着地方方正正的银白色匕首。
这……
无间狱的?
好像,前面的时候,就是这东西差点抹了她的脖子。
她还愁没有利器,这就送上门了。
今天真是天定的逃跑的日子。
橘桑摸了摸,收进包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她才放下心,却依旧忐忑不安。
指针一圈一圈地转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望着窗外的绿,橘桑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助。
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坐了很久,到底是将东西又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