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初怀孕之后,司徒七月给她配置的护肤品都格外敏感,都是孕妇可用的温和产品。
寡淡粉嫩的颜色被蹂躏地有点惨,司徒七月轻喘着气,手掌心的脑袋软乎乎的,看着天花板的目光已经涣散,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盘旋的呢喃……
南宫初从来这样对他过。
即使之前司徒七月再怎么求她,撒娇哄她,她都不愿意。
司徒七月不知道心头盘旋着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久了……
南宫初起身,眼睛红肿,唇瓣也肿得不行,上面还沾着他的……
她整理好他的衣着,什么都不说,默默地走去了卫生间。
流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混杂着她的呕吐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眼泪夹杂着酸涩,从眼眶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南宫初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肚子一阵难受,口腔里又腥又涩的味道冲击着脑袋,上头又麻痹。
“呕……”吐得胃都要出来了。
本来怀孕之后她对气味就特别敏感。
司徒七月凑到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隐隐带着心疼,“很难受?”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南宫初撇了他一眼,目光如炬,“要不给你怀试试?”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冲。
“当初,我应该要控制好自己。”司徒七月脑子里一闪而过要打掉的念头,可一下子又消失了。
他不敢。
不敢让她承受失去一切,再次孤独一人面对世俗的淹没。
他也怕。
怕自己等到那天变成一缕灵魂飘在半空时,只能看着她痛苦地跪着求他回来却无能为力,连起码的触碰都做不到。
“司徒七月,你后悔让我怀上了?”南宫初突然抬眼看他,眼神凝着冰霜,“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丢掉的玩具?”
到底她还是埋怨的。
埋怨他一心的为她好,埋怨他的计划里全是对她的隐瞒。
司徒七月看着她眼里陌生的冰霜,突然觉得,远得可怕。
明明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抱到她……
“我没有。”
多么苍白无力。
他连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不就半个月嘛,”南宫初笑了一声,“过了这半个月,你做你的二少爷,娶妻生子……我回我的北城,生我的孩子,过我的日子。”
如果,现实也和她设想的一样简单,那么命运二字便被诠释地明明白白。
司徒七月眨了眨眼,空洞又漂亮,弥漫着深沉,“嗯……”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他刚开始纠缠她的时候,答应得可没快。
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措不及防的改变。
她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南宫初闭嘴了,眼眶很红很红。
“你走吧,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
司徒七月愣了一秒,“好。”还是出去了。
门在身后大力地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怔怔地,就像失了灵魂,默默地靠着墙壁,卫生间里的水流声放到最大,甚至连屋外的鸟鸣声都淹没了……
最初的温情,连基本的仪式都没有就骤然消失。
不知过了很久,南宫初从里面出来。
眼睛很红很肿,像是哭了一场。
司徒七月想拉她,脚下发麻地厉害,才赫然惊觉她自己一个人在自己呆了多久。
“初初,你……你哭了?”
司徒七月不知所措。
南宫初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还站在这里,隐藏了所有的痛苦,脸上极力平淡,“不然呢?我为我的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要感到高兴?”
司徒七月:“……”
她最近总是这样。
话里带刺儿。
殊不知,这是南宫初一次又一次隐晦地提醒他她没有他不行。
可司徒七月太自私了,他宁愿她只痛苦一时,也不愿她痛苦一世。
南宫初盯着他脸上变幻的表情 从一开始的挣扎逐渐变得冷静到最后的决然,她终于心死。
声音梗塞,“我如你所愿。”
你想我不知道,那我就是一辈子不知道。
你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了,只是想从我的世界默默退出。
司徒七月,你以为只有你的爱才配得上叫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