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们东叔!”
“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喝问声里,东叔的眼神骤然一沉——瞳孔中像有暗绿色的鬼火在翻涌,那目光锐利得能刮破皮肉,扫过满场“人”群时,所有鬼怪都下意识噤声,最后死死定格在白亥身上。
他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棱,砸在空气里都带着凉意:“就是他。一个人类,也敢混进我们的答谢宴?你们没闻见吗?他身上那股子鲜活的人味,香得很。”
“人味?”
“嘶……还真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鬼怪猛地抽了抽鼻子,鼻翼掀得老高,嘴角瞬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泛着冷光的尖牙,指关节捏得“咔咔”响,那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这香味,比刚死的生魂还勾人!”
……
话音刚落,周围的鬼怪瞬间炸了锅。
有的皮肤“嗤啦”一声开始溃烂,黑褐色的脓水顺着指缝往下滴,转眼就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头。
有的身后“噗”地展开蝙蝠般的肉翼,膜状的翅膀扇动时带起一股腥风,爪子在空气中抓挠,竟划出细碎的风声。
还有的脑袋缓缓向肩膀后扭曲,颈椎“咯吱咯吱”响着,直到扭成一个诡异的直角,凸出来的眼球死死盯着白亥,眼白里爬满血丝。
方才还挂在脸上的虚伪笑意早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獠牙毕露的恶意,浑浊的鬼气在它们周身翻涌,那股腐朽的腥臭味直往鼻腔里钻,让人胃里发紧。
说时迟那时快,白亥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心头警铃狂响。他刚想往后退,拉开距离,却觉背后一凉,两道黑影不知何时堵在了那里。
那是两个没有脸的鬼怪,光秃秃的头上连眼窝都没有,只伸出数十根黏腻的触手,正慢悠悠地往他脚踝缠来,滑腻的触感已经擦到了裤脚,退路彻底断了。
退无可退,白亥索性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猛地起伏,体内的鬼力瞬间全速运转,黑色的鬼气像涨潮般涌遍全身,在体表凝结成一层带着尖刺的护盾。
刚缠上来的触手碰到护盾,“滋啦”一声就被刺穿,黑血溅在地上,瞬间冒起白烟。
紧接着,他双手猛地往地面一震,掌心的鬼力“轰”地直透地砖,裂纹像蛛网般“簌簌”蔓延开来,每道裂纹里都窜出幽黑色的鬼火。
火苗舔舐着空气,逼得围上来的鬼怪连连后退,发出“滋滋”的避让声,总算为他争取到片刻喘息的空间。
“我可是三阶鬼王!”白亥盯着眼前的鬼怪,声音里带着冷硬的底气,“就凭你们这些杂碎,还想留住我?还早两万年呢!”
话落,他半点不犹豫,直接催动了血眼。
额间的血纹瞬间亮起,一道猩红的光扫过,几个靠得近的鬼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血光裹住,“嗖”地一下送进了血眼牢笼。
“嗯~一二三四。”白亥扫了眼牢笼,心里默数着,“齐活,牢笼空间满额了。”加上之前塞进去的老头鬼,一共五位,全被关在了血眼牢笼里。
下一秒,一道道猩红的光柱从血眼里射出来,“咻咻”地往鬼群里钻。
那光柱威力极强,碰着的鬼怪当场就被洞穿身体,黑血喷溅;磕着的更是直接化为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场面格外凶悍。
见血光威力够劲,白亥干脆从血眼牢笼里截取了一段胳膊粗的铁链,指尖鬼力一动,铁链“唰”地变粗,转眼就成了蟒蛇般粗细的铁鞭,鞭身上还缠着黑色的鬼火。
他猛地一甩铁鞭,“啪”的一声脆响,铁鞭带着风声抽向鬼群。
鬼怪们瞬间发出“嗷嗷”的鬼哭狼嚎,有的胳膊直接被抽断,黑血喷了一地。
有的脑袋被打得飞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下,眼窝里还往外淌着脓水。
没一会儿,这群鬼怪就被抽得没了脾气,再也不敢往前凑,哪还有之前半分嚣张跋扈的样子。
就在这时,白亥背后的神龛突然微微亮起——不是单一的光,而是五彩斑斓的黑光,那光像有吸力般,缓缓吸着被他抽死的鬼怪残躯,每吸一口,光就亮一分。
“嗯?”白亥愣了愣,只觉体内突然涌入一股精纯的鬼气,量多得惊人,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疑惑地喃喃,“我体内哪来这么多精纯鬼气?”
可眼下根本容不得他细想——杀红眼的白亥眼里只剩眼前的鬼怪,他握着铁鞭,手腕一转,又是一卷。
铁鞭“呼”地扫过,瞬间带走一大堆纸鬼,那些纸鬼被抽中,当场就碎成了纸屑,混着黑血……撒得到处都是,黏糊糊地沾在地上,场面血腥又暴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没人注意到,白亥体内的瓶颈正在慢慢松动——那层横在三阶鬼王初期与中期之间的壁垒,正随着鬼气的涌入,一点点出现裂痕,进阶的希望,正悄然滋生。
“够了!”一声怒喝突然响起。
村长东叔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得像要滴出水来,脸颊绷得紧紧的,每块肌肉都在发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事情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