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从地牢出来,就看到一身蓝衣的小公子于门口徘徊。
“岁儿?”卢凌风叫了一声,岁安转身,二人目光相撞,她急忙迎了上去。
“独孤遐叔如何了?”她轻声问道。
卢凌风在南州城门处逮到了准备离开的独孤遐叔。据独孤遐叔所说,他昨晚一人在家,出城是为了去鹤县寻找昨夜回娘家的妻子。
“我们没有找到他妻子。”卢凌风皱紧眉头,引着岁安向他日常办公之所而去。
昨日他们才见过轻红,人能去哪里呢?更何况独孤遐叔疯疯癫癫,精神恍惚,口供前后不一,还矢口否认吸食过五石散。实在难叫人信服,卢凌风告诉岁安,老费正在为独孤遐叔做身体检查。
司法参军,掌管一州刑狱捕贼一众事宜,卢凌风虽大多时间奔波在外,此处还是为他留了办公场所。
岁安打量着此处,卷宗一摞摞堆放在架子上,几本卷宗摊开在桌面,一旁是她昨日差人送来的瓶花。经过一夜,花朵有些无精打采。
卢凌风坐在岁安对面,为她斟了一杯茶。
“轻红在我那儿。”卢凌风瞪大眼睛,吃惊又有些兴奋。“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岁安便将昨夜轻红哭着到她那里的事告诉了卢凌风。“至于具体缘由,”岁安顿了顿,脸色有些为难,“你还是自己问独孤遐叔吧。”
在他们交谈时,老费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如何?”卢凌风问道。
“鸡师公我出马,自然是不在话下。”他调皮的向岁安眨眨眼睛,岁安和卢凌风靠近,他声音颇为笃定。
“独孤遐叔确实吸食了五石散,而且时间至少超过一个月。”
“这个独孤遐叔!”卢凌风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巨大的声响让在场另外二人不约而同后退一小步。
“难道他被刘有求发现吸食五石散之事,害怕事情败露杀了对方?”
岁安不赞同的看向他,“这只是你的猜测,若独孤遐叔自己也不知道呢?”
“哦~”一旁的老费恍然大悟,“有人给独孤遐叔投毒!”
岁安无奈,“也只是一种猜测。但要想证实这个猜测很简单,只需要查看刘有求是否吸食五石散即可。”
若有,那五石散就绝对不是独孤遐叔出手害人的理由。
岁安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五石散被朝廷禁止买卖,即使有些渠道也必定价格不菲。独孤遐叔家家境平平,他是哪里来的钱呢?
除非——他真是被人投毒。
一通分析拨开了卢凌风心中的愤怒,他面色有些羞愧,又抹不开面子认错,只转身对身旁的老费道,“晚上全鸡宴,咱们再走一趟。”
“好嘞!这就来!”老费嘿嘿一笑,转身对岁安竖起一个大拇指,小跑着随卢凌风离开。
只等结果便可。
另一边,薛环一路跟着轻红直奔家中,她看着一如既往整洁的家松了一口气,东西没有动,那他相公绝对没有离开。
她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薛环跟上他,“轻红姐姐,你去哪里啊?”
“去找我相公。”轻红回答,“他一定还在南州城。”
“独孤家的小娘子?独孤家的小娘子?”意识到是在叫他,轻红停下脚步。
白发老翁坐在门前,“独孤小子是犯了什么事啊?那么多官爷过来抓他?”
“您见到我相公了吗?”轻红问道。
“什么?”
“您见到我相公了吗?”轻红加大了音量。
“老头子老了,听不清,听不清。”
“轻红姐姐说——”薛环凑到老翁耳边,大声说道,“您看到独孤举人了吗?”
“啊,独孤小子啊。”老翁抬头望着他们,“被官爷抓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