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濯穿上鞋子就往街上跑,一心想找些赚钱的出路,就连路过话本摊子都没做停留。那老板白往身后藏新到的本子了。
一路去了药铺去了医馆,无一例外都说回去等着吧。曲濯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的,不仅信了,还拉着伙计说了好几遍住在哪里。
伙计挺大一人,叫曲濯缠得没法子,随手扯了张纸装模作样地说是记下了。
曲濯哪知道人家心里想的是看她穿衣打扮就是外乡人,不是知根知底的哪里会用。又是看病抓药的活,弄不好摊上官司还坏了招牌。
左右曲濯是不懂这些,和大伙计说了好半天,又觉得自己有营生做了,就与人在那瞎扯。
说自己在山里学的医术,世外高人亲传,看个头疼脑热手到擒来。
胡扯还不忘打听了城里的柴价,说是因近的山上有军营寻常百姓不敢去,大多舍近求远去砍柴,故而这柴的价格属实不便宜。
曲濯虽不敢招惹官兵,但是又想就近捡些柴,早点回家。而且怎么都要上山去寻一寻自己呱儿子,曲濯也只能去那就近的山边看一看了。
“大不了,不往军营边上走。瞧见人了我就跑”
出门的时候还是夏天,等到了长安城已经入秋了。山上的树已经开始慢慢变黄了,矮些的叶子更是一碰就掉,一走一过沙沙作响。
好多树曲濯都不认识,想来是只有北方才种的活。曲濯伸手捞了一片随风掉落的叶子,捏在手里干巴巴地没什么水分。
她想起赶路时唐遇随手给她编的花环,几天一换,曲濯总有漂亮花戴。曲濯看的话本子里也是这样写的,一对夫妻没钱打不起银簪子,那家相公就总早起去山上摘花给自己夫人戴。
虽然自己和唐遇算不上夫妻,但是俩人也算患难与共,又随他一路到了长安。而且曲濯还没想好呢。话本子里写有门当户对,十里红妆的。还有逃婚出走,就地拜堂的。她和唐遇算那一种,她自己也没琢磨明白。
曲濯追着捞叶子就这么玩了一路,捏得手掌心黄黄绿绿的。除了几株枯黄的草药,连蛇虫的影子都没发现。喊又不敢喊,只能顺着小路走走停停。
“可别叫唐遇说着了,我的呱儿子跑丢了?”
曲濯都走到半山腰了,什么也没寻见。她走了比预计得深了好些,远远的都能望见白色的营帐。
曲濯有些泄气,天只会越来越冷。呱儿子在不赶来,被冻死在半路上都有可能。自己当初不该那么着急赶路的,合该等等它们才是。
“是你?”
曲濯被吓得一抖,抬头就去寻是谁在说话。没等瞧见脸呢,看见是个穿甲牵马的。当下心就凉了半截,曲濯想都没想,提起裙子扭头就跑。
这真不怪曲濯,她可不少听村里老人说兵匪兵痞,说是荒郊野岭糟践好人家姑娘,借着打马贼打家劫舍,征兵不从当街打死什么的。
这些故事她从流鼻涕的娃娃听到如今个头不小,又背着唐遇毒杀了那纯阳弟子。那天不过是天黑了就要拿人走,曲濯如今见着穿甲的心里就发颤。
曲濯没跑出两步远,被什么东西猛的按倒在地。她扭过头去,就看见踩在肩膀上的大爪子,还在流着口水的大嘴,以及满口的尖牙。
“别吃我!我只是来捡柴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