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濯伏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喊。这人怎么敢养狼啊!还那么大!她都要怕死这狼了,比她在山里见过的大好些。可怜她连着喊了好几声没人理她还被舔了满脸口水。
“这没人要吃你,你跑它才扑你的。”
李珣也很尴尬,他是远远瞧见一个人影,问了一嘴不成想转头就跑。自己当然跑不过狗,等他跑近时就听见曲濯说什么别吃我。
“你吓我,我才跑的。”
曲濯当然不会把村里老人说的那些讲出来,自己还被按在地上呢,傻子才会说那些得罪人的话。
李珣认得出曲濯,满长安城像曲濯这么穿又不盘头的苗女估计也就这么一个。那天晚上巡防遇见了,问话也不肯抬头。说几句就被吓唬住了,要不是同伴来得及时,怕不是要哭。
“它叫芝麻,是我养的犬。小时候长得好看,一时没忍住就把它喂得大了些。瞧着吓人,其实性子还好。”
李清源一把捞起曲濯,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和曲濯解释黑虎为什么长这么大的时候,还有点难为情。
芝麻可不管主人此刻多不好意思,在一边摇着尾巴还要扑曲濯,被李清源无情一脚踢开。
曲濯被吓得一身冷汗,由着人摆弄。李清源手劲不小,能一把捞起曲濯不说还捏着她胳膊帮她拍土,手下也不收力气,拍得曲濯是啪啪作响,也不敢喊疼。
听李珣这么说了,曲濯才敢皱个脸去看那狗。
是真的大,还像狼。芝麻至少有半个曲濯那么高,立起来怕不是比曲濯还要高些。皮毛被养的油亮,耳朵立立着,这会见曲濯瞧它,摇着尾巴用头拱曲濯。
“你确定你没养错吗?这是狗吗?这是狼吧!”
往生花12
黄昏时分,日头西垂。唐遇和大黄蹲在院子里洗着白天曲濯扔下的衣服。曲濯笑眯眯的窝在躺椅上,摆弄着唐遇给她买的那些小玩意。
曲濯今日回来得要晚些,他和大黄买完东西回家,瞧见院门没锁就知道又是曲濯忘记落锁。推门喊了几声,要是往日里曲濯肯定跑出来迎他们。唐遇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曲濯,猜想她可能是出去了。
说起来曲濯一向有这个毛病,院门房门都是不习惯锁的。从前在山里就她自己,说锁了门嫌憋闷,又说大花二花进不来有的闹腾。
唐遇说了曲濯几次,曲濯嘴上应着可记起来的时候少。家里两个大男人,她成日里不关房门,反而是唐遇和大黄有些不自在。
“今日送你回来那人谁啊?”
曲濯是被一人送回来的,她回来的是有些晚了,唐遇是出门寻她碰巧遇到的。
唐遇没见过李珣,看打扮认出是个当兵的。牵着高头大马,身边还跟着一条大狼狗。曲濯就在那人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我的名字有些难写,叫曲濯。就有水的那个濯,你晓得吗?”
曲濯一路上都不怎么敢说话,她起先说了不用送。可那人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好声好气地介绍自己叫李珣。
说是不小心伤了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还说起自己早就见过她,除了那晚要拿她入狱时的玩笑话,白日里城间巡防也见过曲濯。
李珣没说那日晚上他还特意返回去看曲濯还在不在那,见她走了才换班回营。李珣原也没放在心上,长安城的胡女不少,他又没瞧见曲濯的脸,就不曾在找过。
是有一日白天巡街的时候,曲濯蹲在街头蹭话本子看。李珣瞧着衣服熟悉,听曲濯和小贩扯皮声音也熟悉。催马上前去才认出来,原来曲濯不是胡女,是苗女。
曲濯到长安城也没置办衣裳,还穿着原先的。露出来的皮肤雪白,头发还是有些卷。小贩话说快了,像是不太听得懂。曲濯盯着人家瞧,生的是一双含情目,盯得小贩耳朵都红了。
曲濯一心扑在话本子上,小贩与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好些词是她听不明白的。她越急看人的眼神越热切,都没注意到身后站了几个地痞。
李珣不用走近也听得到,那些个地痞瞧曲濯单纯,身边也没跟着什么人。说了好些下流话,说曲濯生的白,圆胳膊圆腿地瞧着真带劲之类的。
李珣抓那伙地痞的时候,阵仗弄得大了些。看着被吓住了的曲濯,心想是挺白的,还傻。人家都跑了,就她还蹲在地上傻愣愣的瞧,蹲着的样子还挺像小时候的芝麻。
曲濯是在巷子口被唐遇领回了家,唐遇再三道谢,场面话说得漂亮手上却把曲濯往身后塞。唐遇看似说曲濯不该给人添麻烦,实际上是想给外人瞧他和曲濯关系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