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的匆忙我也没准备。姑娘先说说有何不适吧。”
曲濯好不容易有人找她看病,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她嘴上说的矜持,手上早就忙活开了。使唤唐遇搬了桌椅,自己又沏了茶水。
伙计人还不错,连说不用麻烦,又拿胳膊肘去怼人,示意那姑娘赶紧说话。那人还在院子里四处大量,眼神在大黄身上转了好几圈,被怼了倒不恼反而打量起曲濯来了。
“姑娘不必麻烦,奴唤阿琪。近日来肠胃不适,时而绞痛时而坠痛,劳您给瞧瞧。”
这句话叫她说的,捏着嗓子拐了好几个调。大黄在屋檐下打了个哆嗦,心想你看样子是曲濯蒸的馍吃多了。
阿琪坐在凳子上也不伸手,还要曲濯自己动手去拽她胳膊,给她把脉。那个医馆伙计倒是替她说了不少好话,说他俩是同乡但阿琪命苦卖身青楼,贱籍女子赚钱辛苦,医馆收费太贵才叫曲濯给瞧瞧。
“姑娘好像没病,不必开药,回去少饮些烈酒寒茶之物,吃些清淡软烂的试试会不会好。”
曲濯摸了半天的脉,又看了阿琪舌苔。这姑娘没病,也不怎么配合,看在银子的份上嘱咐几句算了。她虽然缺银子但是也不是那种黑苦命人钱的人,没病就回去将养着,都不容易不是吗。
“听我同乡说,姑娘是苗疆人?”
阿琪一把按住了曲濯的手,凑近身子仔仔细细的盯着曲濯瞧。曲濯虽只能算是清秀但是脸生的俏白,一双含情目长得也是妙,嬉笑怒骂都是风流。阿琪按住了她的手,倒吓了一跳,半天也不吭声只撇过头去瞧院里另外两人。
唐遇觉得差不多了,这俩人显然不是看病的。故作高深这一套只能吓吓曲濯,不过他还在院子里呢,怎么叫旁人吓到大呱太。方才曲濯多好啊,笑的甜滋滋的,还是个甜姐儿。这会子叫那个阿琪吓得,眼珠子撇来撇去的不知所措,得,那模样那股劲儿,和她养的那大胖蛤蟆没什么两样。
“姑娘出来一趟不容易,还是趁早会吧,免得楼里妈妈惦念。”
唐遇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要赶客了。谁管你是谁来干嘛,这会赶紧走吧。大黄也点头附和,阿琪对曲濯态度不好,他也不太满意。甭管谁,对曲濯不好可不行,咱小曲大夫要是心情一个不好,蒸的馍馍更难吃了怎么办。
“姑娘,听闻苗疆巫蛊,很是神秘。我这里有一事相求,事成之后,允您一百两如何?”
风月场里打滚的人,能看的出曲濯涉世不深,也能看出唐遇不好对付。阿琪确实有事相求,本想拿乔捧高自己,可唐遇不给面子。阿琪没办法只得握着曲濯的手,低声的恳求。
“听闻苗女有蛊,可令世间男儿只对一人倾心。阿琪年岁见长,想借此物脱身青楼,还望姑娘成全。”
曲濯懂了,她是来求同心蛊的。苗女是有这种蛊,喂给情郎。如他负心,必遭反噬。若两人离心,取出蛊虫,分道扬镳。
一百两的报酬曲濯听了很是心动,可她是没有同心蛊的。这种蛊都是家里女性长辈口口相传,教着练的。曲濯父母早亡,一人在山里长大,能习毒经施毒,却不晓得如何练同心蛊。
“苗女的同心蛊,是取心头血练得,一生只得一枚……”
曲濯舔了舔嘴唇,本想铺垫一下说自己没有,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二百两,这是我全部身家。姑娘,奴只赌这一回,别无他法了。”
曲濯不懂为何二百两不去赎身,但是二百两足够三人过个好年了。阿琪看着言辞恳切,但是眼神里全是野心和算计。
唐遇不想曲濯管这事,世人对巫蛊大多讳莫如深,自然能避则避。他用眼神暗示曲濯不要接,曲濯装瞧不见。
“一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一百两。”
曲濯对二百两实在是心动,她不顾唐遇劝告的眼神,从房间里摸出一只小竹筒,递给阿琪前还像模像样的掐了个诀,念了好一会的咒。
“喂上七日你的血,在给人服下。药效也要看你自己诚不诚心。”
曲濯拿着一百两银票,将人送到院门口叮嘱到。阿琪已经顾不得曲濯了,把竹简攥在手里左看右看。伙计晓得曲濯会蛊之后,再出门时看唐遇和大黄的眼神,颇有深意。一副好兄弟,你也不容易的表情。看的唐遇嗖的抽出门栓放在手里比划。
“你就胡闹吧,要真惹了大祸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