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

她把手机推到他面前。

上面只有一行字：【我饿了，想吃饭。】

没有指责，没有情绪，像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交代需求。

严浩翔看着那行字，心里五味杂陈。

她在刻意拉平距离，用最平淡的日常，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没有恨意滔天的控诉，却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他难受——她连恨都懒得用力了。

严浩翔我让阿姨准备了你爱吃的……

话没说完，就见简一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再次打字：【学校旁边的面馆，阳春面。】

那是她以前和马嘉祺常去的面馆，也是她失语后唯一主动提过的食物。严浩翔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还是点头。

严浩翔好，我带你去。

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自己穿好，动作利落又疏离。

走出别墅，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面馆不远，所以他们打算走路过去。

严浩翔下意识想替她拢紧衣领，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看着她自己把拉链拉到顶，将下巴埋进衣领里，隔绝了所有可能的靠近。

一路走到面馆，两人都没说话。

简一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街景，眼神放空。

严浩翔坐在对面，看着她安静的侧脸，心里空落落的。

面端上来时，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

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很慢，却没抬头看他一眼。

严浩翔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她吃。

他知道，她愿意坐在这里，愿意吃这碗面，不是妥协，也不是原谅，只是……她暂时没有力气再逃了。

而他，只能用这种近乎卑微的方式，留住她身边这一点点无声的距离。

窗外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沉寂的海。

阳春面的热气渐渐散去，简一放下筷子，碗里还剩小半碗面。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

严浩翔立刻抬手想叫老板打包，却被她轻轻按住了手背。

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凉意，却足够清晰地传递出“不用”的意思。

他愣了愣，看着她收回手，指尖在桌沿轻轻点了点。

那是她想离开的信号。

结完账走出面馆，晚风更凉了些。

严浩翔放慢脚步，想和她并肩走，她却不动声色地落后半步，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第二天早晨。

简一从房间出来时，严浩翔正坐在餐桌旁看文件，面前的小米粥已经换成了刚热好的豆浆。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合上文件，抬头看向她，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严浩翔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逛逛？

她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杯壁上的水珠。

窗外的阳光确实很好，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严浩翔看着她微怔的侧脸，心跳悄悄加快。

严浩翔去郊外的湿地公园吧，听说那里的芦苇开花了，风一吹像白色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