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静静地听着，凤眸微敛，没有立刻开口，月台上的议论渐渐平息，官员们都屏息等待，连允祹都停下了捻须的动作，暗自揣测皇上的心思。
“你们知道福寿膏吗?”
皇上突然开口问道，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东西是什么？唯有户部尚书迟疑了一下才道：
“皇上所说的可是那黄金膏？”
“黄金膏是什么？”
履亲王有些不解，户部尚书有些不解的皱着眉头：
“这是南方富商们之间流传的东西，据说…这种东西能让人飘然若仙，得享极乐，因为价值千金而称为黄金膏。”
听完户部尚书的话，众臣子拧眉，这不是扯呢么？这东西一听就十分古怪啊。
“这东西在南边尤其时兴，据说有学子因为此物文采大涨，所以在学子之间也颇受欢迎。”
户部尚书的亲家在南方做官，听到一些新奇的消息会和他分享，他也才知道耳这些事情，皇上听了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不悦的拧眉：
“果然…”
果然这种东西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渗透了，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冷意：
“这东西能断人脊梁，能毁人家庭，今日若不严惩，明日便会蔓延到宗室、到官场、到民间，到时候再想禁，就晚了！”
此话一出众臣十分不解，这东西这么厉害吗？
皇上抬了抬手，众臣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太医在这里，赵太医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己要青史留名了，压抑着激动迅速将事情说了出来。
履亲王猛地顿了顿手中的嵌玉拐杖，金砖被砸得 “当啷” 作响，他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翘立，原本沉稳的脸上青筋暴起：
“玉氏近年献贡愈发殷勤，次次都带着些奇巧玩意儿，原以为是敬畏圣恩，如今看来，竟是包藏祸心！借着嘉嫔进宫的由头，把这等的毒物送进后宫，妄图用邪物操控皇上， 此等狼子野心，若不严惩，我大清宗室颜面何在？江山根基何在？”
他越说越激动，抬手捶着胸口：
“请皇上即刻下旨，将玉氏在京使臣全部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再传檄玉氏王爷，令他三日内亲赴京师请罪，否则便调兵遣将，踏平他那弹丸之地！”
“王爷所言极是！玉氏不过是边境小邦，全靠我大清庇护才得以存续，竟敢暗中行此卑劣勾当！”
众位臣子义愤填膺，又十分后怕，皇上倒是神色平静，他微微垂眸：
“玉氏…不一定是玉氏的意思，嘉嫔说是她想要献媚争宠，才会用这等禁药，之后写信问责玉氏，让玉氏赔罪便可，现在主要是已经流入大青的这些东西，必须全部销毁，不然若有一日，我八旗子弟染上这等东西，岂非…”
皇上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上的青玉镇纸，凤眸里拢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他抬眼望向月台外，那里的晨光恰好落在廊下悬挂的八旗旗帜上，正黄旗的明黄、镶白旗的月白在风里轻轻飘动，看得他心口一阵发紧。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大青能定鼎中原，靠的是什么？是八旗子弟弓马娴熟、浴血奋战，是他们戍守边疆、拱卫京师，才换来了这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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