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容珮也是为了我好…”
安陵容闻言,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指尖捏着那朵桃花转了半圈,粉白的花瓣在她莹白的指缝间轻轻颤动。
她抬眼看向如懿,目光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没有丝毫怒意,却偏偏让如懿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姐姐好?”
她轻声重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薄:
“姐姐是金枝玉叶,身边的人该懂什么规矩,难道还要我来教吗?”
她将桃花插进瓶中,轻轻扶正花枝,动作慢悠悠的,却每一下都像敲在如懿心上:
“景仁宫虽不比姐姐宫里规矩森严,却也容不得下人这般张牙舞爪。”
这话带着几分讥讽,显然是讽刺她,如懿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起来,容珮也只是维护她,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安陵容压根没看如懿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只转头看向魏嬿婉,指尖还在花瓣上轻轻摩挲,语气依旧柔缓:
“方才的话,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便是。”
魏嬿婉得了主子的话,腰杆挺得更直了些,抬眼直视着如懿,声音清亮却无半分不敬:
“娴妃娘娘既说对我和凌侍卫的事知晓得清楚,那便该知道,我与他早在进景仁宫前就已说清,从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如懿猛地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直接,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你… 你说什么?”
“娘娘方才说凌侍卫省银钱帮我找去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魏嬿婉垂眸顿了顿,再抬眼时眼底只剩清明:
“那些钱我早就已经加倍还给了他,而其他的事情…我与他也早就一别两宽,我不知娘娘为何要来替他求娶,但是…奴婢知道一件事,奴婢不愿意嫁给他。”
嫁给一个心有所属却不敢承认,只能极尽打压她的男人,用五阿哥的话叫什么批由哎,她才不会愿意。
如懿盯着魏嬿婉,脸色一点点煞白下去,方才还带着急切的眼神,此刻竟空茫得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肯留吗?为了这宫里头的安稳,为了攀附姝妃妹妹的恩宠,就真能把从前的真心抛得一干二净?”
她扶着桌沿站起身,身子微微晃了晃,容珮连忙上前扶住她,她却挥手推开,目光依旧胶着在魏嬿婉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失望:
“你今日觉得侍卫的娘子配不上你,觉得景仁宫的安稳比真心金贵,可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这宫墙里的荣华是水上浮萍,风一吹就散,唯有真心才是能暖一辈子的东西。到那时,你再想寻凌云彻那样待你的人,晚了。”
魏嬿婉垂着眼,不辩也不驳,只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如懿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笑了,笑声里全是凉薄的自嘲,她缓缓后退一步,目光越过殿内的繁花,望向窗外那片被宫墙框住的天空,轻声念道: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这诗句念得极轻,她的眼神怅然,没有发现安陵容脸上的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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